王一博推开面包店后门时，正赶上林晚在揉面团。午后的阳光透过气窗落进来，在她沾满面粉的手背上跳跃，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南瓜香。

“回来了？”她抬头时眼里带着笑，面团在手下被揉得发出轻微的声响，“刚把南瓜吐司放进烤箱，还要等四十分钟。”

他“嗯”了一声，把背包放在角落的椅子上。长途奔波带来的疲惫，在闻到这股熟悉的甜香时，忽然消散了大半。他走到操作台边，看着她把面团揉成光滑的椭圆形，动作熟练又温柔，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

“山里好玩吗？”林晚把面团放进发酵盒里，盖上湿布。

“还行，”他拿起旁边的擀面杖，无意识地转着玩，“孩子们很可爱，给了你这个。”他从背包里拿出那个布包，里面的野山楂红得发亮。

林晚接过去时眼睛亮了亮：“是小朋友送的吗？好漂亮的山楂。”她小心翼翼地把山楂放进玻璃罐里，摆在操作台最显眼的位置，“我明天做山楂酱，给你抹吐司吃。”

王一博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山村里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她说“明星都住在电视里”，可此刻站在面包店的烟火气里，他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个普通人——会饿，会累，会因为闻到烤面包的香气而觉得安心。

烤箱“叮”的一声响起时，林晚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她戴上隔热手套，小心翼翼地把吐司取出来，金黄色的表皮上还带着烤网的纹路，南瓜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

“尝尝看？”她切下一片递过来，眼里带着期待。

他接过吐司咬了一口，松软的面包体里带着南瓜的清甜，温热的触感从舌尖一直暖到胃里。这让他想起在山里吃的糙米饭，同样是朴实的味道，却有着不同的暖意。

“很好吃。”他真心实意地说。

林晚笑得眉眼弯弯，转身去拿保鲜袋：“给你装两个带走，早上热一下就能吃。”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上次说的音乐节，发小的乐队反响怎么样？我在网上没找到视频。”

“还不错，”他靠在操作台边，看着她打包吐司的侧脸，“他们比较小众，视频不多。”其实那天他录了一小段，存在手机里，想发又觉得太刻意。

正说着，手机忽然响了。是经纪人打来的，语气有点急：“博哥，你现在在哪？上次巷口的照片被扒得更细了，有人认出面包店老板娘了，网上都在猜你们的关系。”

王一博的脸色沉了沉：“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看向林晚，她显然也听到了些什么，脸上带着点担忧：“是……因为我吗？”

“不关你的事。”他说得很快，怕她多想，“是他们捕风捉影。”

但林晚的眉头还是皱着：“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我要不要……发个声明说我们只是朋友？”

“不用，”王一博打断她，“越解释越乱。公司会处理的。”他知道这些绯闻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他不再露面，过几天自然会被新的热点覆盖。

可林晚显然没那么放心。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说：“要不……这段时间你别来了？等风头彻底过了再说。”

王一博看着她眼里的顾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知道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既保护了她，也避免了更多麻烦。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会小心的。”

他不想就这样躲开。这段时间里，这家面包店已经成了他紧绷生活里唯一的松弛感，是他能卸下所有防备的角落。他不想因为那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就失去这个能让他安心吃片吐司的地方。

林晚还想说什么，巷口忽然传来摩托车的声音。王一博透过气窗看了一眼，是几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盯着面包店的后门看——显然是被派来盯梢的。

“看来今天不能久留了。”他拿起装着吐司的袋子，语气里带着歉意，“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的，”林晚送他到后门，轻声说，“你自己注意安全，别让那些人拍到。”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平安符，“这个给你，上次去庙里求的，保平安的。”

平安符是用红布缝的，小小的一个，还带着她身上的面粉味。王一博接过时，指尖碰到她的手，这次他没躲开，只是轻轻捏了捏那片温热的布料。

“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他跨上摩托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林晚还站在后门的阴影里，直到摩托车拐出巷子，才慢慢转身回去。王一博握紧了口袋里的平安符，又摸了摸背包里温热的吐司，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些——他不仅要对自己的行程负责，还要护着这个藏在巷尾的小小面包店，护着那个总在为他留一盏灯的人。

回到家时，经纪人已经把公关稿发了过来，措辞谨慎，只说“是朋友，常去买面包”。王一博没意见，这确实是事实。他把吐司放进冰箱，拿出那个平安符，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一博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晚风”的对话框，犹豫了很久，打下一行字：“明天早上想吃可颂。”

过了几分钟，那边回了消息，只有一个字：“好。”

他看着那个字，忽然笑了。也许前路还有很多麻烦，也许他们的世界终究隔着遥远的距离，但至少此刻，他知道明天早上会有刚出炉的可颂在等他，知道有个人会在巷尾的烟火里，为他留着一份恰到好处的温度。

这份温度，比任何聚光灯都更能照亮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