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飞舟在云海中疾驰五日,冲破最后一层薄云时,青苍山的轮廓终于清晰地出现在眼前。连绵的山脉覆着厚厚的积雪,像一条沉睡的银色巨龙,山巅萦绕着淡淡的寒气,连阳光洒在上面都仿佛被冻得失去了温度。李长老指尖凝起灵力,轻轻按在飞舟船头的风灵石上,青色光芒渐弱,飞舟缓缓降落,最终平稳地停在山脚下一片开阔的空地上。
众人刚踏出飞舟,一股刺骨的寒风就卷着碎雪扑面而来,柳温寒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冰蚕丝披风,却还是觉得寒气往衣领里钻——青苍山的冷,比青云宗寒冬腊月的风还要凛冽,仿佛能穿透衣物,直往骨头缝里渗。
“冰晶草只在北坡寒潭边生长,那里的寒气更重,咱们先在这处山洞休整片刻,适应一下温度再上山。”李长老说着,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山洞,洞口被藤蔓半掩,隐约能看到里面干燥的地面。他从储物戒里取出四张泛着暖光的避寒符,分给众人,“这是用‘暖阳花’炼制的避寒符,贴在衣物内侧,能抵挡大半寒气,省得你们耗费灵力御寒,影响等会儿采草。”
柳温寒接过避寒符,指尖触到符纸时,能感受到一股温和的暖意。她按照李长老说的,将符纸贴在披风内侧,瞬间,一股暖流从符纸中散开,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连呼吸间的寒气都淡了不少。她又想起沈清辞的叮嘱,从布包里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圆滚滚的暖身丹——丹药呈淡黄色,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她仰头吞下,丹药入腹后,化作一股更醇厚的暖意,彻底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寒玉坠,玉坠冰凉温润,贴在皮肤上,仿佛能感应到她的体温,散发出微弱的灵力,像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寒气隔绝在外。
休整片刻后,四人沿着山路往北坡出发。越往上走,积雪越厚,没过了脚踝,每走一步都要格外用力;路面结着一层薄冰,稍不注意就会打滑。赵师兄走在最前面,拔出腰间的长剑,剑气划过,将挡路的枯枝断木劈成两半,为身后的人清理出一条通路;李长老走在最后,时不时提醒众人:“前面有陡坡,脚下踩稳些”“这里的冰面滑,扶着旁边的树干走”;柳温寒走在中间,双手微微凝起灵力,附着在脚底,增加摩擦力,偶尔遇到积雪过深的地方,赵师兄还会伸手拉她一把,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带着几分可靠的暖意。
林薇薇跟在柳温寒身后,眼神时不时瞟向柳温寒的背影,手里悄悄攥紧了那个黑色小瓶——瓶身冰凉,里面的软骨散是她费了好大劲才从黑市买来的,无色无味,只要撒一点点在柳温寒的水囊里,就能让她灵力紊乱、浑身无力。可李长老和赵师兄始终在柳温寒身边,她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能暗暗着急,心里盘算着上山后能不能找到单独相处的机会。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一片圆形的潭水出现在眼前,正是他们要找的寒潭。潭水表面结着厚厚的冰,冰面晶莹剔透,隐约能看到下方深蓝色的水流缓慢流动;潭边的岩石上,长着几株半尺高的植物,叶片呈淡蓝色,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花,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冰晶草。
“小心点,寒潭的冰面看着厚,其实下面有暗流,别靠近边缘,免得掉下去。”李长老率先走上岸边的岩石,他的脚步很轻,生怕惊扰到冰晶草。他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雕刻着冰纹的玉盒,小心翼翼地捏住一株冰晶草的根部,轻轻一拔,冰晶草带着一点湿润的泥土被拔了出来,刚离开岩石,就散发出一股刺骨的寒气,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几分。李长老连忙将冰晶草放进玉盒里,盖好盖子——玉盒是用寒玉打造的,能隔绝寒气,防止冰晶草枯萎失去药效。
柳温寒和赵师兄也跟着上前,学着李长老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采摘冰晶草。柳温寒捏住一株冰晶草的根部时,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她连忙加快动作,将冰晶草放进自己的玉盒里,盖紧盖子后,才松了口气。赵师兄动作更快,很快也摘好了一株,放进玉盒。
林薇薇站在一旁,看着三人忙碌,心里更急了——冰晶草已经采到,马上就要下山,她要是再找不到机会,就真的没机会对柳温寒下手了。她不情不愿地走上前,随便摘了一株冰晶草,胡乱地放进玉盒里,连泥土都没清理,装模作样地盖好盖子。
“好了,冰晶草都采到了,咱们尽快下山,趁着天色还早,争取赶到山下的清河镇住宿。”李长老收起玉盒,看了一眼天色——太阳已经西斜,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黑了,山里夜晚不安全,必须赶在天黑前到镇上。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些,众人加快了脚步,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傍晚时分,远处终于出现了炊烟的影子,清河镇到了。
刚进镇口,众人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往日这个时辰,镇口的集市应该很热闹,卖小吃的、卖杂货的摊贩都会摆到天黑,可今天,集市早早收了摊,地上还留着没来得及清理的菜叶和杂物;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紧关着,连窗户纸都拉得严严实实;偶尔有行人路过,也是低着头,行色匆匆,脸上满是焦虑,看到他们几个陌生人,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警惕,快步就走开了。
“这镇子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冷清?”赵师兄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他以前路过清河镇时,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时的清河镇热闹得很,晚上还有不少人在街边乘凉聊天。
众人正疑惑,就见一个穿着藏青色官袍的中年男人从镇里快步走来。男人约莫四十岁左右,发髻梳理得很整齐,腰间系着一条镶着白玉的腰带,只是脸色憔悴,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下巴上还有些胡茬,看起来像是好几晚没睡好了。他正是清河镇的知县苏文忠,刚从失踪姑娘的家里安抚完家属回来,看到李长老身上绣着青云宗徽记的长老袍,眼睛骤然亮了,像是看到了救星,快步上前,对着四人拱手行礼,语气急切又带着恳求:“几位可是青云宗的仙师?求仙师救救我们清河镇吧!”
李长老连忙上前扶起他,温声道:“苏知县不必多礼,我们是青云宗弟子,途经此地,见镇上氛围不对,正想问出了何事,竟让镇上如此冷清。”
苏文忠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容,他领着众人往镇里的客栈走,一边走一边说:“仙师有所不知,半个月前,镇上粮店王家的姑娘出嫁,那姑娘长得漂亮,性子又好,嫁的是邻镇的布商,两家门当户对,送亲队伍敲锣打鼓的,全镇人都去看热闹了。结果队伍到了夫家门前,新郎掀开轿帘准备接新娘时,却发现——轿子里空无一人!轿子里的红盖头、嫁衣都还在,就只有人没了,地上还留下一支姑娘常戴的银钗,连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姑娘不愿意嫁,自己偷偷跑了,王家还派人去周边的亲戚家找了一圈,可都没找到。可没过三天,布庄赵家的姑娘出嫁,同样是在到夫家时没了踪影!轿子里也是只剩下嫁衣和首饰,人不见了!接连出了两桩这样的事,镇上人开始慌了,都说是什么妖怪在作祟,专掳待嫁的姑娘。”苏文忠的声音越来越沉,眼眶也泛红了,“更糟的是,昨天傍晚,我想着镇上不安全,准备送小女去邻镇的外祖家避避,结果马车刚到镇口,我掀开车帘想看看她,就发现车里的人没了!只留下她常戴的一支玉镯,那是她娘生前给她的遗物,她从不离身的。我派了镇上所有会些拳脚的人去找,把镇周边的山林、荒地都找遍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说到这里,苏文忠的声音哽咽了,他用力攥了攥拳,指甲都快嵌进肉里:“现在镇上的待嫁姑娘都不敢出门,家家户户白天都锁着门,连铺子都不敢开,整个镇子死气沉沉的。我们这些人修为低,最高的也只有炼气初期,查了半个月也没查到半点线索,连妖怪的影子都没见到。今日见到仙师,就像见到救星,求仙师务必留下,帮我们查明真相,救救镇上的姑娘!”
柳温寒听得心里揪紧——待嫁的姑娘本该满心欢喜地期待自己的婚礼,却在即将到夫家时莫名失踪,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想想都让人觉得害怕。她看向李长老,眼神里满是请求:“长老,咱们就留下来吧,要是再不管,说不定还会有更多姑娘出事,到时候就更难查了。”
赵师兄也立刻附和:“是啊李长老,除妖查案本就是咱们修者的责任,咱们既然遇上了,没理由袖手旁观。那掳人的东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带走,肯定有古怪,说不定是会隐身或者遁地的妖怪,咱们正好能查清楚,为民除害。”
林薇薇站在一旁,心里悄悄盘算起了主意——要是能借着查案的由头,把柳温寒引到偏僻的地方,比如镇外的山林或者荒地,趁她不注意,把软骨散撒进她的水囊里,到时候她灵力紊乱,就算被妖怪盯上,也没人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想到这里,她挤出一副担忧的模样,顺着说:“长老,苏知县看着实在可怜,咱们留下帮忙,既能救镇上的姑娘,也能让青云宗的名声更好,是一举两得的事。”
李长老沉吟片刻,看了一眼苏文忠恳求的眼神,又看了看柳温寒和赵师兄坚定的表情,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多留几日,帮清河镇查明此事。苏知县,你先带我们去客栈安顿,晚上咱们再详谈,你把失踪姑娘的生辰八字、事发地点的细节,还有镇上最近的异常情况,都跟我们说说,咱们也好制定计划。”
苏文忠见他们答应帮忙,激动得连连道谢,眼眶都红了:“多谢仙师!多谢仙师!我这就带你们去镇上最好的‘清河客栈’,今晚我做东,给仙师接风洗尘,咱们边吃边说!”
柳温寒跟着众人往客栈走,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尽快查明真相,找到失踪的姑娘,让清河镇恢复往日的热闹。而林薇薇则悄悄摸了摸怀里的黑色小瓶,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等查案时找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就能让柳温寒永远留在这小镇上,再也回不去青云宗,再也不能跟自己抢沈清辞仙尊。
贝贝们,伊莱亚斯并不是在凶小龙,是在教他为人的道理,让他成长(。ò ∀ ó。)我发誓小龙会越来越好的(「・ω・)「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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