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的眼前有一层水雾弥漫，眼前的王一博的脸逐渐模糊了起来，原本以为早已经尘封的回忆，潮水一般迎面扑来。

“战哥战哥，你看这个合照，我怎么不记得咱俩啥时候拍过照片？这个是能签的吗？应该不能吧？”王一博凑到了肖战耳边小声询问，在桌子下的手，将一张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照片悄悄给他看。

肖战的眼睛也瞪大了几分：“啊？这个……p的也太真了吧？”作为一个设计师，p图只是入门，不得不承认，照片被p的几乎毫无痕迹，要不是他们确定没有拍过，他都要被蒙混过去。

“所以能签吗？”王一博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肖战偷偷将照片接了过去，小声回应：“当然不能，你想上热搜？这张照片没收了，不能给人看见，你也就当没看见。”

“不是——战哥，这是粉丝拿过来的，一会签了名要还给别人的，你就这样没收了？”王一博有些好笑的看着肖战的小动作。

肖战冲他笑着眨眨眼：“问了装不知道，你别多嘴。”

肖战这边刚说完，签名照陆续分发出去，一个看起来年龄很小的女生垫着脚尖向着他们看过来：“我的签名照呢？我的签名照怎么不见了？是不是还有没签的？”

王一博低头，嘴角的笑意几乎压制不住，肖战抿着唇看了他一眼，两个人便无端的有了笑意，用手掩耳盗铃一般挡着脸，忍的身体都跟着震颤着。

那女粉丝还想要的上前询问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将粉丝隔开：“好了，签名时间已经到了，请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本次的见面会即将进入下一个环节。”

“我怎么没有找到这张图片的原图？我还想下载了当壁纸用呢。”王一博半开玩笑的说着。

肖战冲他挑眉笑着：“你想死啊？虽然是营业期，你这么明晃晃的，你经纪人不骂死你才怪。”

王一博好像毫不在意：“她骂我就装听不见好了，算了，原图找不到，现在拍几张也不是不可以，来，咱俩拍几张高清的。”

看王一博拿着手机凑了过来，调整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来，战哥，茄子。”

肖战用手捂了一下镜头：“我妆都已经热花了别拍了。”

“战哥没有妆也很帅啊，战哥最帅，哇塞，你看这滑腻的皮肤，你看这绝美的五官，还有这最好看的下颌线……我的天哪，简直帅瞎我的钛合金狗眼。”

肖战有些无语：“好了狗崽崽，你家里就没人嫌你烦吗？”

王一博脸上的笑突然僵持了两分，他眼睛晶亮的看向近在咫尺的肖战，依旧是闷热的午后，窗外的树叶都一动不动，可他却如吃到了甜蜜的冰淇淋，整个人都跟着融化：“战哥，你会嫌我烦吗？如果你是我家人的话。”

肖战嬉笑着：“你觉得呢？”

王一博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再次拿着手机对准他们的脸，手揽在了他的肩头，拍着自拍照。

那时候的王一博，手上他的照片，比他自己手机里的都多，不管是偷拍的还是光明正大拍摄的，他总是说，他想记录下他的每一秒，所以当时那么喜欢跟自己合照的人，现在也会淡淡的阴阳怕签名照影响了他的形象。。

肖战慢慢低下头，神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如果他怕影响形象，当初就不会跟他越走越近，最后差点无法自拔。

如果他怕影响形象，就不会任由自己对他的好感肆意疯涨，最后几乎脱缰。

默默的在心中叹出一口气，独自消化掉心中升腾起的失落，旁边的演员又笑着凑了过来：“说真的，你俩现在应该不太可能再合作了，毕竟也没有哪个团队能一下请到双顶流对吧？”

肖战尴尬的笑笑，维持体面的回答：“主要是大家的时间可能不会那么凑巧，而且，大家都是演员，说顶流……有些不敢当。”

王一博低垂了眼睑，面无表情，似乎是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很微小不屑的冷哼：“虚伪。”

这两个字或许别人没听到，可肖战听的很清楚，他转头努力看着王一博露出得体的笑容，压低了声音提醒：“有镜头，你好歹注意一下。”

王一博看都不看他一眼：“没你会装。”说完之后，他慢慢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冲着同桌而坐的其他人礼貌欠身之后，转身离开。

肖战脸上的笑容再一次维持不住，片片崩裂，他不让自己去看他离开的背影，可却控制不住心跟着一点点沉入谷底，然后被大锤反复重击，一下一下，都让他揪着一般的疼。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恨自己吗？恨到连表面上的关系都不愿意维系？

或许这就是自己该得的，还能怪谁呢？当初如果自己不将话说得那么决绝，他们应该也不至于此。

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对于曾经的选择，他从不后悔，至少，现在的王一博，已经实现了他的梦想，没有跟自己沉入泥沼。

肖战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即将失控的情绪压下去，站起身冲其他人笑笑：“不好意思，我上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