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坐标
第二章：雨夜的坐标
剧组第一次出事故，是在拍追车戏的雨夜。
山道湿滑，道具车的刹车突然失灵，朝着正在走位的肖战直冲过来。他听见场务的尖叫，却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车灯在雨幕里放大。
失重感袭来时，肖战以为自己会撞上挡风玻璃。但预想中的疼痛没到，反是跌入一个带着淡淡消毒水味的怀抱。王一博抱着他在泥地里滚了两圈，手肘重重磕在石头上，闷哼声被雨声吞没。
“你疯了？”肖战爬起来时，发现少年的校服外套被划开一道长口子，血珠混着泥水往外渗。
王一博没理他，先去捡掉在泥里的剧本，纸页泡得发胀，上面用红笔标着的林墨台词晕成一片模糊。“明天的戏……”
“戏重要还是命重要？”肖战扯着他往医务室走，手心被对方渗血的伤口烫得发疼。
医务室的白炽灯下，王一博脱外套的动作顿住了。左胳膊肘的旧伤刚结痂，新伤又叠在上面，像幅狰狞的地图。肖战拿着碘伏棉签的手在抖：“之前怎么弄的？”
“练滑板摔的。”少年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拍林墨逃狱那场戏，你不是说我动作不够野吗？”
棉签擦过伤口时，王一博的肩膀在抖，却死死咬着唇没出声。肖战突然想起试镜那天，这个总低着头的少年，在镜头前抬眼时，眼里藏着的那束光。他放缓动作，声音不自觉放软：“疼就喊出来，这里没别人。”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铁皮屋顶。王一博的呼吸乱了节奏，突然冒出一句：“战哥，你刚才的反应不对。”
“什么？”
“沈严不会发呆。”他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真正的警察，会在0.3秒内判断危险方向。”
肖战被逗笑了：“王老师这是在指导我演戏？”
少年的耳尖红了，别过脸去：“我看了刑侦纪录片。”
那天夜里，肖战的手机收到条短信，来自陌生号码：【林墨的逃跑路线修正图，用谷歌地球坐标标好了。】附件是个压缩包，解压后是精确到米的三维模型，连哪棵树适合藏身都标得清清楚楚。
他对着屏幕笑了很久，回复：【收到，谢了，林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