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墨望着弟弟泛红的眼尾,喉结滚了滚。西装内袋里,纽约艺术基金会的邮件还亮着:
【江先生,您弟弟的画作已通过初审,若您愿意担任基金会法律顾问(派驻纽约 ),我们将为他开通央美特招通道……】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那里还藏着昨夜签的《派驻协议》——为了这封“特招推荐信”,他几乎把自己卖给了资本。
“好。”江予墨伸手覆上弟弟发顶,指腹擦过他因熬夜翘起的发丝。
展厅内,《潮汐》前围满了人。江予安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颤抖:"这幅画叫《未干的潮汐》,因为有些感情.….就像颜料,越浓烈越难风干。”
人群安静聆听,江予墨站在后排,望着画里银蓝交织的潮水,西装袖口蹭到展架,发出极轻的声响。
江予安的声音裹在展厅的柔光里,带着少年独有的、未被生活磨平的炽热:“颜料没干,是因为创作时的情绪……”
他转身指向画中并肩的轮廓,指尖在画布投下细小阴影:“这些混着银粉的蓝,像极了哥西装上的雪松香。”
江予墨喉结微动,想起出门前匆忙套上西装,没顾上换沾了颜料的袖口——昨夜帮弟弟搬画具时,颜料罐意外打翻,染蓝了半边袖子。
策展人适时插话,夸赞构图与色彩的张力,人群开始讨论技法。
江予安却突然偏头,朝后排的阴影处笑:“艺术要让人看见‘当下’,这幅画的‘当下’……”他顿了顿,“是有人愿意站在昏暗里,听我讲未干的颜料。”
展厅的光落下来,照亮江予墨袖口的蓝颜料,与画中的银蓝潮水奇妙相融。他没说多余的话,只是抬手,轻轻叩了叩画框边缘——那是他们小时候,确认彼此在场的暗号。
江予安眼睛亮起来,嘴角扬起小弧度,继续为观众讲解。
展厅的灯次第熄灭时,江予安蹲在《未干的潮汐》前,用棉签细致擦拭画框指纹。江予墨默默归位散落画具,颜料罐轻响。
“哥,我收拾好了。”
“回家”
夜风灌进车厢,江予安把颜料罐贴在车窗,江予墨瞥向副驾,少年不知何时睡着,刘海覆着眼睛,嘴角还翘着。
停车时,江予安迷糊着拽他袖口:“哥,后天……”尾音陷在睡意里,碎成星子。
江予墨没应,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刘海。
江予墨解开安全带,转身看江予安仍陷在浅眠里,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
他轻叹一声,探身越过中控,骨节分明的手刚碰到少年肩头,江予安便不安分地蹭了蹭,嘟囔着,温热的呼吸扑在他手腕。
江予墨喉结滚动,缓了缓力道,半抱半扶将人捞起。
江予安浑身发软,像团温热的云坠进他怀里,脑袋自然而然搁在颈窝,发丝蹭得皮肤发痒。
夜色淌进车门,江予墨垂眸看怀中人,刘海黏在额角,可怜又无辜的样子竟让他心跳漏跳了一拍。
他托着江予安膝弯起身,少年无意识环紧他脖颈,小声哼哼。
江予墨步子放得极轻,皮鞋踩碎月光,怀里的重量熟悉又陌生。
楼道声控灯随脚步明灭,江予安的呼吸拂在他锁骨,晕开小片温热。
江予墨的后背已沁出薄汗。江予安的呼吸在颈窝处起伏,带着颜料与少年特有的清冽气息,像团化不开的雾。
他腾出一只手摸索钥匙,金属碰撞声惊得怀中人瑟缩了下,睫毛扫过喉结,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江予安突然醒了,迷迷糊糊地抬眼,鼻尖撞在哥哥下颌。
“醒了?”
江予墨的声音压得很低,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去。少年没应声,只是把脸往他颈侧埋得更深,指尖无意识抠着他西装后领,像只受惊的猫。
门开的刹那,玄关灯的暖光涌出来。
“放我下来吧。”
江予安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指尖松开后领。江予墨没放,反而托紧了他的膝弯,径直往卧室走。
地毯吸走脚步声,只有怀中人的呼吸声在安静里浮动。路过画室时,江予安突然抬手指向画架:
“那幅……”
话没说完,就被江予墨打断:
“明天再看。”
江予墨的指尖沾着夜风的凉,触得少年一颤,睫毛在他掌心扫了扫。
把人放在床上时,江予安的手还勾着他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拽着。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照见少年泛红的耳尖,和他自己被拽得歪斜的领带。
“哥。”
江予安突然攥紧了领带,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江予墨俯身时,闻到他发间混着的雪松味。
“毕业展的画……”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融进呼吸里,“你喜欢吗?”
《潮汐》的轮廓在江予墨脑海中浮现,像片沉默的海。他低头,看着怀中人亮晶晶的眼睛,喉结滚了滚,最终只是伸手替他掖好被角: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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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