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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

书名:溺渊 作者:岁悠 本章字数:2424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腊月的雪落进花房时,顾知尧正蹲在暖棚里给蓝绣球剪枝。园艺剪的银刃映着他的侧脸,睫毛上沾着点雪沫,像小时候在福利院堆雪人,被顾知珩揉了把雪在发间的模样。

“别剪太狠。”顾知珩掀开门帘进来,寒气裹着雪松的冷香涌进来,混着暖棚里湿润的泥土气,像杯加了冰的蜜茶。他伸手拂去知尧发梢的雪,指尖触到后颈那片温热的皮肤——是今早赖床时,被他吻出的浅红还没褪,当时知尧缩在被窝里笑,说“哥再闹,年饭就赶不上了”。

知尧反手将园艺剪递给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金属传过来,带着点冻红的凉。“张妈说贴春联要赶在午时前,”他仰头看他,鼻尖冻得发红,像颗熟透的樱桃,“福利院的孩子们等着吃你做的糖画呢。”

顾知珩接过剪子,动作利落地剪掉枯枝。暖棚的玻璃上凝着霜花,将外面的雪影映得朦胧,知尧蹲在旁边捡断枝,后腰的弧度在厚棉袄里显得柔和,像团被晒暖的棉絮。他忽然想起昨夜,这人趴在他怀里数佛珠,紫檀木的珠子滚过胸口,说“今年的年三十,要守岁到天亮”,尾音抖得像根被风吹的弦。

“剪完这盆就走。”顾知珩的指尖擦过知尧冻红的耳尖,那里还留着枚细小的耳钉——是他上个月偷偷打的,银质的链坠藏在发间,只有低头时才能看见。当时知尧举着耳钉笑,说“哥要不要也打一个”,被他按着后颈亲得说不出话,耳钉的包装纸掉在地毯上,像片碎掉的雪。

福利院的红春联已经贴好了,孩子们的笑声撞在走廊的玻璃窗上,碎成甜丝丝的响。顾知珩站在灶台前熬糖浆,金黄的液体在铜锅里翻涌,像知尧昨夜落在他锁骨上的吻,烫得人发颤。

“哥的糖画还是只会画兔子吗?”知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点戏谑的笑。他靠在门框上,手里举着串糖葫芦,山楂的红映得眼底发亮,像多年前那个攥着颗糖,站在福利院门口等他的少年。

顾知珩的耳尖有点热。他确实没长进,小时候给知尧画糖画,每次都把老虎画成猫,被少年人笑了整整一个冬天,却还是执着地要画,只为看他舔糖时,唇角沾着的金粉。“再闹就没得吃。”他故作严肃地扬了扬铜勺,糖浆却晃出个小弧,溅在灶台上凝成晶亮的珠。

知尧笑着走过来,从背后圈住他的腰,下巴搁在发顶。“孩子们说要吃龙。”他的呼吸喷在颈窝,带着糖葫芦的酸,“哥画不好,我来教你?”

顾知珩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指腹碾过那道淡下去的锁痕。暖棚里剪枝时沾的泥土还在指缝里,混着糖浆的甜,像种踏实的烟火气。“去给孩子们分糖葫芦。”他捏了捏那截手腕,感受到皮肤下血管的跳动,像串藏在皮肉里的佛珠,“别在这添乱。”

知尧没走,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他身上蹭,棉袄的布料摩擦着发出窸窣响。“就不。”他咬着顾知珩的耳垂,声音压得很低,“等下要去老宅贴福字,我要哥背我过去。”

灶台的火光映在两人交缠的影子上,在墙上摇摇晃晃,像幅流动的画。顾知珩能闻到他发间的雪松香,混着糖葫芦的甜,在鼻尖缠成温柔的结。他想起母亲说过,年关是用来圆旧梦的,原来真的是——那些小时候没说出口的牵挂,没敢做的亲近,都在这个冬天,被炉火烘得滚烫,终于能坦然地捧出来。

糖画的龙在青石板上渐渐凝固,鳞片的纹路里凝着细碎的光。孩子们围着拍手时,知尧突然从背后跳上来,双腿缠在顾知珩腰侧,像只树袋熊。“哥背我去老宅。”他的下巴磕在发顶,带着点撒娇的重,“就像小时候背我去看烟花。”

顾知珩的膝盖微弯,稳稳接住他的重量。后背的旧伤传来熟悉的钝痛,却让他笑得更沉。腊月的雪还在下,落在他的肩头,被知尧的呼吸烘成细碎的水,顺着衣领滑进去,烫得像泪。

老宅的红福字贴在门楣上时,夕阳正把雪染成金粉。知尧站在高凳上,手里举着浆糊刷,后腰的弧度绷得很紧,棉裤的褶皱里还沾着片雪花——是刚才在雪地打滚时蹭的,当时顾知珩把他按在雪堆里亲,尝到他唇角的糖渣,像尝到了整个冬天的甜。

“歪了。”顾知珩扶着他的脚踝,指尖的温度透过棉袜渗进来。高凳晃了晃,知尧惊呼着往后倒,跌进他怀里时,发间的雪沫撒在他的颈窝,凉得像串碎冰。

“故意的。”知尧仰头笑,指尖戳着他的胸口,“哥的怀抱比高凳舒服。”

顾知珩低头,吻掉他唇角的浆糊,带着糯米的黏,雪的凉。堂屋里的铜炉燃着炭火,噼啪声里混着远处的鞭炮响,像首古老的歌谣,唱着团圆,唱着新生。他想起去年的年关,知尧还躺在病床上,他握着那串佛珠守在旁边,以为要一个人跨过年;而现在,这人在他怀里笑,眼里的光比炭火还亮,像场终于等来的春天。

年夜饭的香气漫出来时,张律师带着福利院的孩子们涌进门。最小的女孩举着幅画,上面是两个手牵手的男人,站在开满蓝绣球的花房里,头顶的佛珠串闪着光。“老师说这叫全家福。”她仰着脸,把画递到知尧手里,“二少爷,你和顾叔叔要永远在一起呀。”

知尧的指尖发颤,将画贴在堂屋的正墙上,刚好在母亲的遗像旁边。“会的。”他转身抱住顾知珩的腰,下巴抵着他的胸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顾知珩低头,看着怀里人发顶的旋,那里还沾着点浆糊的白。窗外的烟花突然炸开,金红的光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串紫檀木佛珠在火光里泛着温润的光,纯金的扣将裂珠合得更紧,像个永不松动的誓。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所有人都在欢呼。顾知珩握着知尧的手,在漫天烟花里轻轻说:“新年快乐,知尧。”

知尧的回应藏在吻里,带着酒的烈,糖的甜,和彼此滚烫的呼吸。老宅的炭火还在燃,映着墙上的全家福,映着交缠的身影,映着那串被体温焐热的佛珠——原来所谓圆满,不是没有裂痕,是有个人愿意用余生的暖,将所有的缺口,都温柔地填满。

雪还在下,却落不进这满室的暖。顾知珩看着怀中人眼底的烟花,突然明白母亲说的“长明”是什么——不是永不熄灭的灯,是两个灵魂在彼此的生命里,活成了照亮对方的光,岁岁年年,永不相负。

堂屋的挂钟敲过十二下,新的一年来了。知尧往他怀里钻得更深,像要钻进彼此的骨血里。顾知珩收紧手臂,感受着怀中人的心跳与自己的重叠,像两弦共振的琴,在岁月里弹着最安稳的调子。

门外的烟花还在绽放,照亮了漫天飞雪,也照亮了花房里悄然绽放的蓝绣球。这个年关,没有了恩怨,没有了分离,只有满堂的笑语,交缠的指尖,和那句藏在心底,终于能坦然说出口的——

我爱你。

您看的是关于年上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年上,HE,骨科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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