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胸针风波与他的偏袒

傅斯年盯着那封匿名邮件看了整整一夜。

治疗方案的专业性，连国外顶级医疗团队都挑不出错处；反追踪技术的利落，更是让他想起那个只在暗网传说中存在的名字——Zero。

他想起苏清颜在金悦轩时，借他手机连热点的侧脸，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的弧度，冷静得不像个普通学生。

“去查，昨天下午到晚上，苏清颜所有的行踪。”

助理带回的结果依旧“干净”：她回了苏家，在房间待了两个小时，期间只出来倒过一次水。

傅斯年捏着眉心，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信息网像个笑话。

这个女人，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第二天苏家的气氛格外诡异。

柳玉芬看苏清颜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苏梦瑶则一反常态，没来找茬，只是频频看表，嘴角藏着诡异的笑。

苏清颜晾完衣服，刚转身就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傅斯年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味。他伸手扶住她的肩，指尖触到她单薄的布料，喉结动了动：“小心点。”

苏清颜不动声色地推开他：“傅少今天很闲？”

“不闲。”他看着她，“来看看你有没有又被人欺负。”

话音刚落，客厅就传来柳玉芬尖利的叫喊：“我的钻石胸针呢！那是我陪嫁的东西！”

苏梦瑶立刻“惊慌”地附和：“妈，您别急，会不会是……是姐姐拿了？”

柳玉芬的目光“唰”地射向苏清颜：“苏清颜！是不是你？！”

又是这招。

苏清颜连眼皮都没抬：“没拿。”

“没拿？谁信！”柳玉芬冲上来就要搜身，“今天不把胸针找出来，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住手。”傅斯年拦在中间，脸色沉得像要下雨，“没有证据，少动她。”

“傅少！”柳玉芬急了，“那胸针值几百万！不是小数目！”

“丢了就报警。”傅斯年拿出手机，“让警察来查指纹，谁拿的，一查便知。”

苏梦瑶的脸色瞬间白了——胸针是她故意藏的，上面肯定有她的指纹。

“别报警啊傅少！”她急忙拉住他，“万一传出去，会影响苏家名声的！说不定是姐姐一时糊涂，让她交出来就好了……”

“我没拿。”苏清颜重复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她看着傅斯年，眼底藏着一丝嘲弄。

看，他又在“演”了。为了赌约的“真实性”，连苏家的面子都不顾了。

傅斯年被她看得心头一跳，莫名有些心虚。他攥紧手机，冷声道：“要么报警，要么闭嘴。”

柳玉芬被噎得说不出话，苏梦瑶更是急得快哭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傅斯年护着苏清颜走出客厅。

走到院子里，苏清颜停下脚步，甩开他的手：“傅少的戏，越来越逼真了。”

“我不是在演戏。”傅斯年的声音有些发紧，“我是真的……”

“真的想赢赌约？”苏清颜打断他，挑眉，“放心，我不会拆穿你。毕竟，看傅少为了一辆跑车这么卖力，也挺有意思的。”

跑车？

傅斯年猛地想起那个荒唐的赌约，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在意过那辆跑车？他现在在意的是……

他看着苏清颜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挺得笔直，像株倔强的野草，任人踩踏，却始终不肯弯腰。

“苏清颜！”他忍不住喊住她，“那胸针……”

“我知道是谁拿的。”她头也不回，声音轻飘飘的，“傅少要是想知道，不如自己去翻苏梦瑶的梳妆台？第三层抽屉，用粉色丝绒袋装着的。”

傅斯年愣住了。

她早就知道？

他快步走进苏梦瑶的房间，果然在梳妆台第三层抽屉里，找到了那个粉色丝绒袋。打开一看，钻石胸针正安静地躺在里面。

苏梦瑶恰好进来，看到这一幕，脸“唰”地没了血色：“傅少……你听我解释……”

傅斯年没听。他捏着胸针，指尖冰凉。

苏清颜什么都知道。她知道是苏梦瑶搞鬼，知道他在护着她，甚至知道他的心思在一点点跑偏……

可她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冷眼看着，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这种被看穿却不被点破的感觉，让他第一次尝到了难堪。

下午，陆明宇的母亲突然造访苏家。

陆夫人是出了名的势利眼，进门就拉着苏梦瑶的手嘘寒问暖，看到苏清颜时，鼻子里冷哼一声：“听说苏家找回来个乡下丫头？看着倒是老实，就是不知道手脚干不干净。”

苏梦瑶立刻“委屈”地低下头：“陆伯母，您别这么说……姐姐她……”

“哦？她怎么了？”陆夫人追问。

苏梦瑶咬着唇，欲言又止，最后“不小心”说漏嘴：“就是……家里丢了枚胸针，大家都怀疑是姐姐拿的……”

“还有这种事？”陆夫人大惊小怪起来，“我们陆家最看重名声，明宇以后可是要继承家业的，可不能跟手脚不干净的人扯上关系！”

她说着，眼睛瞟向苏清颜，像是在警告。

苏清颜靠在门边，抱着胳膊看戏。

来了。这才是苏梦瑶的真正目的——借陆夫人的嘴，把“小偷”的名声钉死在她身上。

“陆伯母，您别听瑶瑶瞎说。”傅斯年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手里把玩着那枚钻石胸针，语气懒洋洋的，“胸针找到了，是瑶瑶自己收起来忘了。”

苏梦瑶的脸瞬间僵住：“傅少！我没有！”

“哦？”傅斯年挑眉，拿出手机点开录音，“那这个……是我幻听了？”

录音里，是苏梦瑶早上跟佣人说的话：“……把胸针藏她枕头下，让陆伯母好好教训她……”

陆夫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她最恨被人当枪使。

“苏梦瑶！”陆夫人甩开她的手，“你就是这么当大家闺秀的？拿长辈当幌子，诬陷自己姐姐？”

苏梦瑶吓得直哭，柳玉芬赶紧打圆场，却被陆夫人冷冷瞪回去：“苏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以后我们陆家，还是少来往吧！”

说完，陆夫人气冲冲地走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

苏梦瑶哭着瞪傅斯年：“你为什么要帮她！你明明答应过我……”

“我答应你什么了？”傅斯年打断她，眼神冷得像冰，“答应你一起欺负她？苏梦瑶，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说完，径直走向苏清颜，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声音放低了些：“我送你去学校。”

苏清颜抬眸看他，眼底没什么情绪：“不用。”

“必须去。”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免得某些人再找你麻烦。”

苏清颜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像阳光突然穿透云层，晃得傅斯年心头一跳。

“傅少，”她轻声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只是在赌约里？”

傅斯年的脚步顿住了。

是啊，只是赌约。

可为什么，他现在听到这两个字，会觉得这么刺耳？

他看着苏清颜转身走出大门，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她那双始终清冷的眼睛。

傅斯年握紧了拳头。

他好像……真的玩脱了。

而苏清颜坐进出租车后座，看着窗外傅斯年僵在原地的身影，拿出手机。

屏幕上，一条新信息来自加密号码：【夜刃先生，傅氏集团旗下生物科技公司的漏洞已找到，随时可以动手。】

苏清颜指尖敲击屏幕，回复：【暂缓。等我消息。】

她收起手机，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傅斯年，你的偏袒，只是开始。

等我收网那天，希望你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