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响声落进烽滩耳朵里,他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看来是没认出来。
“干了。”他梗着脖子,把那杯难喝的香槟一饮而尽,杯底朝天晃了晃,“那个,贺公子,我去趟洗手间……”
话音还没落地,就被烽候远远一个眼刀钉在原地。老爷子冲他使了个“好好表现”的眼色,转身跟贺麟相谈甚欢。
烽滩认命地放下空杯,刚想找个话题缓解尴尬,贺欲先开了口:“哑巴了?”
这三个字,跟自己昨天醉酒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坏了,这小子没忘。]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敢看对方,“那个,你还记得啊……给我个面子,那天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这话成功地把贺欲逗笑了。
面子?给他?
“有病。”贺欲低声骂了一句,喝完了手里的酒。
烽滩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被骂了,而是他爹口里“稳重”的贺公子竟然也会骂人。
“好了,我有病行了吧……”烽滩算是认栽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贺欲没接话,只是盯着他手里的空杯,忽然低笑一声:“这里的酒不好喝。”他转身往花园外走,“带你去喝别的。”
“啊?”烽滩愣了愣。
[真给我面子啊?]
见贺欲脚步没停,连忙跟上去,“诶,等等我!”
先不管别的,说不定他今晚还能喝到82年的拉菲或者贺家珍藏的酒。想想烽滩就觉得爽。
路过烽候身边时,他含糊地喊了句“爸我跟贺公子出去透透气”,老爷子笑眯眯地挥挥手,眼里的“有戏”两个字几乎要溢出来。
贺欲的车是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跟烽滩那些亮闪闪的跑车完全不同。车开了二十分钟,最后停在一家亮着“24小时营业”灯牌的便利店门口——正是昨晚贺欲蹲过的那家。
“就这?”烽滩看着贺欲从后备箱拎出两个玻璃瓶,标签上全是外文,歪歪扭扭的,不像是什么好酒。
贺欲没理他,径直走到台阶上坐下。便利店的暖黄灯光漏出来,在他肩头投下片柔和的光晕。他从兜里摸出个透明杯子,是刚从店里要的,里面还沉着几块冰。
“咔哒”两声,瓶塞被拧开。琥珀色的酒液倒进杯子,跟冰块撞出细碎的响,混着夜风里的凉意,倒有几分野趣。
“尝尝。”贺欲把杯子递过来,指尖碰到烽滩的手,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烽滩挑眉,心想贺家继承人总不至于下毒。
他捏着杯沿抿了一小口——
酒液刚碰到舌尖,一股火烧似的烈劲就猛地窜上来,顺着喉咙往胃里钻,烫得他瞬间睁大眼睛,“噗”地全吐在了地上。
“我操!”他捂着喉咙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你确定这是酒?”
贺欲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嘴角勾了勾,带着点毫不掩饰的嘲讽。
他还是没回话,只是接过杯子,仰头就把剩下的半杯灌了下去,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仿佛那火烧般的烈酒只是白水。
烽滩看傻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你、你这么能喝?”在酒吧混了这么多年,他见过能喝的,没见过喝这种“烧刀子”跟喝汽水似的。
贺欲没回答,又拧开另一瓶,往杯子里倒了半杯,推到他面前:“再来?”
“来就来!”烽滩被激起了好胜心,拍开他的手,端起杯子就往嘴里送。这次他学乖了,小口抿着往下咽,可那股子烈劲还是没减,烧得他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朵尖都泛着热气。
“怎么样?”贺欲看着他强撑的样子,声音里带了点笑意。
“不、不就……咳咳……”烽滩刚想说“不就那样”,胃里突然一阵翻涌,身子晃了晃,差点从台阶上栽下去。
“站不稳了?”贺欲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的地方滚烫,像揣了个小火炉。
烽滩整个人都软了,几乎挂在他身上,嘴里还不服输地嘟囔:“谁、谁站不稳……是这台阶太滑……”
此时烽滩整个脸都已经红透了,虚弱无力,几乎整个身子都靠在贺欲身上。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抬头瞪着眼前的始作俑者,眼睛里蒙着层水汽,倒像只炸毛的猫,“该死的,你故意整我是吧……”
贺欲低头,正好对上他湿漉漉的眼,那点酒意混着委屈,竟有点……可爱。
“我以为你很能喝。”贺欲诚实回道。
烽滩突然哑口无言,闭着眼装作自己喝醉睡着了。
“李管家,送他回去。”贺欲把怀里的人交给李言后,就这么站在原地。
车开出去时,贺欲看了眼那辆黑色轿车。后座的人已经歪着头睡熟了,脸颊红扑扑的,睫毛很长,倒没了昨天那副嚣张样子。
他靠在出租车后座,望着窗外掠过的路灯,忽然低声笑了。
[真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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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