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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匣熔霜

书名:不是该死的本能 作者:霸道人机 本章字数:5054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苏景珩踏进教学楼主楼大厅,一股无形的压力便如影随形。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在他经过时短暂退去,又在身后迅速合拢。那些目光,好奇、探究、嫉妒、鄙夷,像细密的针,扎在他挺直的背脊上。

  “看,就是他……”

  “啧,97.8%呢,怪不得轩哥……”

  “昨天警报响得吓死人,轩哥手都伤了……”

  苏景珩下颌绷紧,脸上覆着一层冰霜,唯有右眼尾那颗墨滴般的泪痣,在晨曦中显得格外醒目,像雪地里一点倔强的墨痕。他目不斜视,抱着书本,像一把拒绝融化的冰刃,穿过目光的荆棘丛。

  “哟!学神大人驾到!” 徐锐阴阳怪气的声音故意拔高,带着恶意的调侃,斜倚在楼梯扶手旁,林骁和赵磊跟着哄笑,“昨晚‘安抚’得挺到位啊?轩哥的‘服务’满意不?”

  哄笑声刺耳。苏景珩脚步顿住,缓缓转身。冰封般的视线精准地射向徐锐,大厅瞬间落针可闻。

  徐锐被他看得心头一虚,强撑着嗤笑:“瞪什么瞪?被轩哥标记了就是……”

  苏景珩动了。他没有愤怒的咆哮,只是抱着书,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向徐锐。每一步都像踩在徐锐绷紧的神经上,空气中那清冽的白茶信息素,仿佛凝结成无形的冰刃,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锋利感。

  徐锐脸上的笑僵住,下意识后退,撞在扶手上。

  苏景珩在一步之遥停下,微微抬眸,冰冷的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让开。”

  声音不高,却像冰凌碎裂,清晰地割开空气。

  徐锐喉结滚动,那句“凭什么”卡在喉咙里。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注视下,他竟狼狈地、几乎是本能地向旁边让开了路。

  苏景珩看也没看他,径直上楼。冰封的表象下,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指尖掐入掌心带来的刺痛,是维持冷静的唯一锚点。

  午休的天台,寒风凛冽。苏景珩独自凭栏,试图用冰冷的空气冷却心头的燥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支冰冷的抑制剂——江辞轩今早塞给他的。那粗暴的动作和烦躁的“啧”声犹在耳边,是施舍?是提醒?还是……一种他不敢深究的、笨拙的关注?

  “本能无法选择,”一个清冷的女声自身后响起。林薇不知何时也来到天台,目光落在苏景珩紧绷的侧影上,“但选择如何面对它,是唯一的尊严。别让噪音淹没了自己的声音。” 她像一阵微凉的风,留下这句话便悄然离去。

  尊严?苏景珩攥紧了口袋里的抑制剂。冰层之下,一丝茫然悄然滋生。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天台冷,下去。

  没有署名,但那股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的、不容置疑的霸道,除了江辞轩,还能有谁?

  苏景珩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被更深的冰封覆盖。他收起手机,没有回复,转身下楼。指尖残留的抑制剂外壳的冰冷触感,却莫名地带上了一丝灼热。

  下午的课程在煎熬中度过。课间,苏景珩刚走到僻静的走廊拐角,就被几个打扮精致的Omega拦住,为首的Omega眼神刻薄:“苏景珩,教教我们呗?怎么让Alpha为你发疯,连抑制剂都捏碎?”

  刻薄的言语如刀。苏景珩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冰层之下,幽暗的火焰无声燃烧。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一股浓烈、霸道、带着绝对压制力的威士忌信息素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了角落!

  那几个Omega瞬间脸色煞白,惊恐地看向苏景珩身后。

  江辞轩高大的身影如同移动的阴影,无声无息地笼罩过来。他深褐色的眼睛如同寒潭,目光越过她们,沉沉地、不容置疑地锁在苏景珩身上。他右手缠着新换的纱布,指关节处却明显带着新鲜的擦伤和淤青,血迹隐隐。

  “滚。”一个字,冰冷如刀,带着实质的杀意。

  那几个Omega吓得魂飞魄散,仓皇逃离。

  狭小的空间只剩下两人。威士忌的气息霸道地驱散了所有杂音,也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苏景珩困在原地。那气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却奇异地……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江辞轩一步步走近。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药膏的清凉气息。他的目光扫过苏景珩苍白的脸,紧抿的唇,最后落在他颈侧那道淡粉色的、被琴弓划出的印痕上。

  深褐色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翻涌起复杂的情绪。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像是极其厌恶自己此刻的行为,却又无法控制。最终,他极其生硬地、带着一种别扭的命令口吻,将一个东西塞进苏景珩僵硬的手中。

  不是冰冷的抑制剂外壳。

  而是一个小小的、还带着体温的、包装精致的暖手宝。

  苏景珩愣住了,低头看着掌心那个毛绒绒的、印着小熊图案的暖手宝。它散发着柔和的热度,与他口袋里那支冰冷的抑制剂形成了荒诞又刺眼的对比。

  江辞轩看也没看他的反应,仿佛塞给他一个暖手宝比打一架还让他难堪。他猛地转身,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和那浓烈的威士忌信息素,像一阵狂暴又别扭的旋风,消失在走廊尽头。只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苏景珩似乎捕捉到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和耳根处一抹……可疑的、极淡的红晕?

  苏景珩僵在原地,手里握着那个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毛绒绒的暖手宝,热度透过掌心蔓延开来,一路烫到了心尖。冰封的心湖,被这突如其来的、笨拙又强势的暖意,砸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痕。甜意尚未弥漫,那被强行打破防御的慌乱和被看穿脆弱的羞恼,却先一步化作了更深的酸涩和迷茫。

  他究竟……想干什么?

  中心医院信息素专科的独立病房,弥漫着消毒水冰冷洁净的气味,却无法驱散苏景珩心头的空洞与指尖残留的暖意。信息素剥离手术的后遗症如同冰冷的潮汐冲刷着他,冷汗浸透衣领。窗外,铅灰色的云层低垂,酝酿着暴雨。

  父亲苏明哲坐在床边,忧心忡忡。“感觉怎么样?”声音轻柔。

  “还好,就是…有点空。”苏景珩声音嘶哑,视线有些飘忽。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只剩灰白,唯有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个毛绒小熊暖手宝的柔软触感和热度——那是冰封世界里唯一一点不合时宜的暖源,此刻却更像一种无声的嘲讽。

  陈砚提着保温桶进来,温和的笑容下藏着凝重。“景珩,阿姨熬的鱼片粥。”他靠近测体温,用极低的声音飞快道:“江辞轩在查你。手术的事…他知道了。”

  苏景珩身体微僵,随即归于沉寂。知道了又如何?他选择这条路,就做好了准备。只是心底那片被剥离后的空洞,因为那个名字,泛起一丝细微的涟漪,带着难以言喻的酸涩。他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仿佛想抓住那早已消失的暖意。

  苏明哲离开后,陈砚看着苏景珩隐忍的侧脸,低声道:“论坛一夜之间被清得干干净净…他的手,好像又伤得不轻。” 他指的是江辞轩指关节那些新增的、触目惊心的伤口。

  苏景珩长睫微颤,冰封的表情有一丝裂痕。清论坛…是为了他?那些伤…又是怎么来的?心底那点酸涩悄然扩大,混入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细密的疼。他攥紧了被角,声音冷硬:“与我无关。”

  陈砚叹息,不再多言。他想起了抽屉里那份被红笔圈出异常值的报告。

  夜幕降临,酝酿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疯狂抽打着落地窗,狂风呜咽。在药物的作用下,苏景珩昏沉入睡,却噩梦缠身,冷汗涔涔,发出模糊痛苦的呓语。

  突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病房的宁静!厚重的门板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狠狠踹开,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股浓烈、霸道、如同被点燃的烈性炸药般的威士忌信息素,裹挟着冰冷的雨水气息和浓重的血腥味,如同毁灭性的飓风瞬间席卷病房!这气息狂暴、混乱,充满了焚毁一切的怒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慌!

  陈砚惊得弹起!

  逆着惨白廊灯与窗外狰狞的闪电,一个高大、湿透、如同地狱归来的身影堵在门口。

  江辞轩!

  他浑身湿透,凌乱的黑发滴着水,深色夹克敞开,里面的黑色衬衫紧贴胸膛,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脸色是骇人的铁青,深褐色的瞳孔缩成针尖,里面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怒,更深处,是陈砚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的恐惧!他右手上原本缠着的纱布早已被雨水、泥污和刺目的鲜血浸透、撕裂,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伤口,鲜血正顺着指尖滴落,在死寂中发出“嗒…嗒…”的惊雷声!

  他像一头彻底失控的凶兽,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风箱。那狂暴的威士忌信息素,带着毁灭性的压迫感,死死锁定了病床上被惊醒的苏景珩!

  “苏!景!珩!” 江辞轩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石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和滔天的痛苦,狠狠砸下,“你他妈怎么敢?!”

  病床上的苏景珩被巨响和信息素冲击惊醒,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他!剥离后的身体极度敏感脆弱,被这狂暴的Alpha信息素近距离冲击,如同遭受酷刑!剧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他控制不住地呛咳起来,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颈后无菌敷料下传来撕裂般的灼痛!他惊恐地看着门口那个如同魔神降临的身影,眼中只剩下纯粹的、被逼到绝境的恐惧。

  “江辞轩!你疯了!他刚做完手术!”陈砚强忍不适,试图阻挡。

  “滚开!”江辞轩看都没看他,深褐色的瞳孔里只有苏景珩!他猛地挥手,裹挟巨力将陈砚狠狠扫开撞在仪器车上,警报声尖锐响起!

  江辞轩一步踏到床前,阴影完全笼罩苏景珩。浓烈的威士忌混合血腥味如同实质压下。他伸出那只沾满血污雨水、尚未包扎的左手,带着不容抗拒的、近乎暴虐的力道,却在一触碰到苏景珩纤细冰冷的手腕时,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冰冷的触感,像冰针刺入他滚烫的疯狂!

  他俯下身,灼热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苏景珩惨白惊惶的脸上,深褐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那眼神里有毁天灭地的怒,更有一种被撕裂般的、深入骨髓的痛楚:“剥离信息素?啊?!为了躲我?为了摆脱我?!” 他的怒吼里,愤怒之下是浓得化不开的恐慌和…受伤,“苏景珩!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最后那句“想让我死”,如同泣血的控诉,带着一种绝望的嘶哑,狠狠砸进苏景珩被恐惧填满的心里,激起一片惊涛骇浪!

  “放开…放开我!”苏景珩嘶哑尖叫,拼命挣扎,像落入陷阱的幼鹿。

  “放开?”江辞轩发出一声短促冰冷的嗤笑,那笑声里是暴戾和一种毁灭性的疯狂。他看着苏景珩眼中那纯粹的恐惧——那比任何抗拒都更刺痛他神经的恐惧,心底的凶兽彻底崩断最后一根弦!一种混杂着暴怒、恐慌和被彻底抛弃的绝望,如同岩浆冲垮一切!

  他猛地低下头,目标不再是手腕,而是苏景珩颈后那片覆盖着“背叛”的脆弱区域!他要撕碎它!他要让苏景珩重新感受到那该死的链接!哪怕用最原始的方式!

  “不——!!!” 苏景珩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绝望闭眼!

  就在江辞轩的唇齿即将触碰到敷料的瞬间——

  “住手!!!” 苏明哲的厉喝与保安的脚步声在门口炸响!

  这干扰像冰水短暂浇熄了江辞轩眼底的疯狂火焰。他的动作僵住,离那片脆弱只有毫厘。他缓缓抬头,深褐色的瞳孔里翻腾的怒意未消,却多了一丝错愕和一种……更深沉的、被那纯粹恐惧刺穿的剧痛。他看到了苏明哲的惊怒,保安的逼近,更看到了被他攥在手中、如同破碎娃娃般剧烈颤抖、眼中只剩下巨大恐惧的苏景珩。

  那恐惧,像一把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狂暴的怒火,留下一个冰冷刺骨、汩汩流血的窟窿。

  他猛地松开了手,仿佛被苏景珩冰冷的皮肤灼伤,又像是被自己差点犯下的罪行惊醒。

  苏景珩脱力般瘫软,剧烈喘息,身体因惊吓和虚弱抖如筛糠,蜷缩着埋进被子,只露出一双盛满巨大恐惧的眼睛,死死盯着江辞轩,如同看最可怕的恶魔。

  江辞轩踉跄着后退一步,避开保安的手。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只沾满血污雨水、差点铸成大错的手,又看向病床上那个被自己吓到魂飞魄散的身影,深褐色的眼底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混乱、后怕与……一种灭顶的、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

  他最后深深地、极其复杂地看了一眼苏景珩。那眼神里,暴戾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痛苦、狼狈、仓皇,还有一丝……被那恐惧目光彻底击碎的茫然。然后,他猛地转身,带着一身湿透的冰冷、浓重的血腥味和那依旧狂暴却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威士忌信息素,像一头重伤濒死、迷失方向的困兽,粗暴地撞开门口的保安和苏明哲,冲进了外面昏黄的光线和肆虐的暴雨中,瞬间被黑暗吞没。

  病房里死寂。只有仪器的警报、苏景珩压抑的啜泣、窗外狂暴的雨声。

  苏明哲冲上前紧紧搂住颤抖的儿子:“没事了…爸爸在…”

  苏景珩蜷缩在父亲怀里,身体冰冷。江辞轩最后那个眼神,如同烙印刻在视网膜上。那不仅仅是暴怒,那里面翻涌的痛苦、绝望和茫然,如同深渊,让他在恐惧之余,竟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和…更深的恐慌。那句绝望的“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如同魔咒,在他混乱的脑海里反复回响。

  他以为剥离了信息素就能斩断一切,却引来了对方更加疯狂、更加绝望的风暴。那风暴的中心,那个消失在暴雨中的身影,他失控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混乱的病房一角,陈砚的目光扫过江辞轩刚才站立的地方。冰冷的地板上,除了水渍和刺目的血点,还有一枚被雨水泡胀、沾着泥污和血迹的…深蓝色信封残角。上面隐约可见一点模糊的、被水晕开的墨迹,似乎是…一个残缺的、执拗的“珩”字。

  陈砚的心,猛地沉入谷底。那不仅仅是一封情书,那上面承载的,或许是江辞轩从未宣之于口、却早已刻入骨血的…疯狂执念。而这场剥离,对江辞轩而言,恐怕不啻于一场剔骨剜心的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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