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探照灯将宋亚轩的影子拉得很长。

3号仓库的铁门虚掩着，海风灌进去发出呜咽般的回响。宋亚轩摸了下腰间的枪——那把瓦尔特PPK是刘耀文在车库塞给他的，此刻枪柄上的刻痕正硌着他的指节。

"林嘉？"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生锈的集装箱上贴满了刘耀文的电影海报，最新一张《深渊》的海报被红笔划了个巨大的叉，墨迹还未干透。

"宋律师果然守时。"

林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宋亚轩抬头，看见曾经的助理站在二层钢架上，白衬衫一尘不染，右手把玩着那枚失踪的存储卡。月光从破败的天窗漏下来，照在他左手腕的月牙形疤痕上——这次是在正确的位置。

"四年策划，就为了这个？"宋亚轩缓步向前，皮鞋踩在积水上的声音像秒针走动，"我以为你父亲的事..."

"我父亲？"林嘉突然大笑，笑声在钢架间碰撞出刺耳的回音，"那个因为贪污被判无期的前检察长？不，宋律师，我们的恩怨可比这有趣多了。"

他打了个响指。仓库角落的投影仪突然亮起，画面是四年前爆炸案的监控录像——宋亚轩看到自己冲向道具箱，但紧接着画面切换到一个从未见过的角度：刘耀文在爆炸前30秒就已经站在道具箱旁，正往里面放什么东西。

"很惊讶？"林嘉跳下钢架，落地时像猫一样轻盈，"你以为是你救了他？实际上是他发现了炸弹，想替你扛下来。"他的皮鞋碾过积水，步步逼近，"结果你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宋亚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重组——那天他确实看到有人往道具箱放东西，但月光下的侧脸...

"你篡改了录像。"他猛地抬头，"当时在现场的是你！"

林嘉的笑容消失了。他掏出一把蝴蝶刀，刀锋在月光下泛着蓝光："聪明。可惜太晚了。"他转动刀柄，"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因为四年前的今晚，刘耀文本该死在那个片场——这样你就能亲眼目睹最爱的人被炸成碎片，就像我看着父亲被押上警车时那样。"

海风突然变得刺骨。宋亚轩想起林嘉的简历——哈佛法学院，父亲是前高官，实习期就表现出异常的侦查天赋...一切都设计得太完美。

"存储卡里有什么？"宋亚轩不动声色地解开西装扣子。

"你换掉的炸弹原件啊。"林嘉用刀尖挑起存储卡，"上面有刘耀文的指纹，足以证明他才是真正的目标。"他突然歪头，"不过现在不重要了，因为..."

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刺眼的车灯中，刘耀文踉跄着走进来，白衬衫被血染红大半。他右手握着枪，左手死死按着腹部，指缝间不断有鲜血涌出。

"精彩。"林嘉鼓着掌转向宋亚轩，"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他扔过去一副手铐，"要么亲手逮捕这个'谋杀未遂犯'，要么看着他流血而死。"

宋亚轩接住手铐的瞬间，看清了刘耀文惨白的嘴唇在说两个字：开枪。

枪声响起时，林嘉的蝴蝶刀离刘耀文的咽喉只有三厘米。宋亚轩的子弹精准击中刀柄，震得林嘉后退数步。但下一秒，整个仓库突然灯光大亮——

"警察！不许动！"

十几个特警从四面八方涌来。宋亚轩愣在原地，看着刘耀文从血泊中举起警官证，上面的警徽在强光下闪闪发亮："特别刑侦组刘耀文，编号89757。"

林嘉的表情凝固了。他缓缓举起双手，却在最后一刻扑向投影仪——

"小心！"

刘耀文的第二枪击中林嘉右肩。但已经晚了，投影仪炸开的火花引燃了地上的汽油，火舌瞬间吞没了半个仓库。宋亚轩冲向刘耀文时，看到林嘉在火光中露出诡异的微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存储卡是假的...真的在..."

爆炸的气浪将他剩下的话撕成碎片。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宋亚轩眼睛发疼。手术中的红灯已经亮了四个小时，他盯着自己染血的衬衫袖口——那里别着刘耀文悄悄塞给他的警徽，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记住我永远站在正义这边。」

护士站突然传来骚动。宋亚轩抬头，看见一个穿风衣的男人正出示证件——证件照上是年轻的刘耀文，而持证人的脸却让他如坠冰窟：

那是另一个"刘耀文"，右腕内侧有一道月牙形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