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在头顶闪烁，像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宋亚轩的拇指擦过枪柄上凹凸的刻痕——SYX&L的"L"字最后一笔被刻意拉长，形成一道箭头状的划痕。这不是他们当年惯常的刻法，而是刘耀文大学时设计的暗号：危险，别回头。

"枪给我。"刘耀文的声音压得极低。他的手掌覆上宋亚轩的手背，体温透过金属传来，"你左我右，数到三。"

银色轿车在二十米外急刹，车门打开的瞬间，宋亚轩看清了司机右手握着的不是方向盘——而是一把消音手枪。

"一。"

刘耀文的气息喷在他耳后，薄荷糖的味道混着硝烟气息。宋亚轩突然想起法学院毕业典礼那天，他们在射击场共用一把枪，刘耀文也是这样从背后环住他，说"呼吸要轻得像在吻我"。

"二。"

车灯刺眼的光束里，三个黑影呈扇形包抄过来。宋亚轩的瞳孔收缩——中间那人摘下了口罩，露出他熟悉的面容：陈导的独子陈墨，四年前爆炸案发生时，他正在美国读书。

"三！"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炸裂。宋亚轩翻滚到水泥柱后，听见子弹击碎车玻璃的爆裂声。他的西装下摆被钢柱撕开一道口子，冷风灌进来，像死神的手指。

"宋亚轩！"刘耀文的喊声从右后方传来，"他手腕！"

宋亚轩猛地抬头。陈墨正举枪瞄准刘耀文的方向，袖口滑落间，右手腕内侧赫然是一道月牙形疤痕——但位置与陈导尸体上的完全对称，就像刻意复刻的镜像。

"不是他..."宋亚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四年前那个雨夜，他看到的月牙疤是在右手腕内侧，而陈墨的却在左手腕。

又一声枪响。宋亚轩感到脸颊一热，温热的液体顺着下颌线滑落。他抬手抹了把，不是血——是刘耀文掷来的薄荷糖盒子溅出的糖浆。

"分心会死，律师先生。"刘耀文不知何时已经贴近他后背，呼吸粗重，"我数到三，你往消防通道跑。"

"不行。"宋亚轩反手抓住他的皮带扣，"他们有备而来，通道肯定有——"

他的话被爆炸声打断。停在不远处的银色轿车突然燃起大火，热浪掀翻了两个黑衣人。陈墨在浓烟中举起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红点让宋亚轩血液凝固——那是他律所的平面图，一个红点正停在林嘉的工位位置。

"调虎离山..."宋亚轩的喉结滚动，"他们的目标是我的办公室。"

刘耀文突然拽着他扑向地面。子弹擦着发梢飞过，击碎了身后的消防栓。高压水柱喷涌而出，在火光中形成一片雨幕。

"听着。"刘耀文在水幕的掩护下咬住他的耳垂，"陈墨不是真凶，他手腕的疤太新了，是纹上去的。"他的唇擦过宋亚轩染血的脸颊，"有人在利用他复仇。"

宋亚轩突然明白了。他摸出那块停走的腕表，用力撬开后盖——表盘背面藏着一张微型存储卡，被四年的血迹浸得发黑。

"他们找的是这个。"他把存储卡塞进刘耀文手心，"爆炸当天，我偷偷换掉了道具箱里的..."

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了他。陈墨的子弹击穿了水管，高压水柱像银蛇般在空中扭动。借着水雾掩护，刘耀文突然扣住宋亚轩的后脑，给了他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从B2垃圾通道出去。"吻毕，刘耀文把车钥匙塞进他口袋，"我拖住他们，你去救你助理。"

宋亚轩抓住他的领带："一起走。"

"不行。"刘耀文用额头抵住他的，"记得枪柄上的暗号吗？"他的手指在宋亚轩掌心画了个L，"这次听话。"

陈墨的脚步声逼近。宋亚轩最后看了刘耀文一眼，转身冲向通道口。身后传来打斗声和闷哼，但他不敢回头——就像四年前那个雨夜，他抱着血泊中的刘耀文时，那人也是用染血的手指在他掌心写了这个字母。

垃圾通道的恶臭熏得人睁不开眼。宋亚轩爬出出口时，发现自己在酒店后巷。暴雨还在下，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突然僵住了——

西装内袋里的存储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字条：「20:00，码头3号仓库。一个人来，否则影帝的头条会很精彩。」

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但宋亚轩认出了那个"仓"字最后一捺的独特顿笔——和林嘉上周给他看的案件笔录上的签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