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主人的头像是一张黑白的莫比乌斯环,名字是一个正无穷符号。
江予安给他的备注是“正无穷金主”。
“正无穷金主”又发了一个文件和一条消息。
【这份文稿有些细节需要调整,下午一点前完成,加急费为稿酬的百分之二十,你现在方便吗?】
江予安眨了眨眼。
稿酬再加百分之二十,那他明年的学费就稳了啊。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飞快在手机键盘上打出几个字:【有空,什么要求?】
“正无穷金主”发了几张图,上面画着批注。
江予安点开浏览了一遍,五分钟过去,他心里大致有了主意,立即回复“正无穷金主”:【OK,等我半小时。】
他拿出U盘,走上讲台,暂时借用一下教室里的电脑。
这份文稿是关于相机的产品宣传方案,“正无穷金主”只把产品的特性以及宣传方向给了他,其他的都由江予安自己编辑。
江予安上辈子兼职商业摄影两年,写过几百份产品宣传方案,现在直接信手拈来。
他和相机打了将近十年的交道,一眼就瞧出了这份单子的门路。从参数来看,在国内,这相机的性价比绝对能排得上名次。
不知道“正无穷金主”是什么来头,弄得到这些大项目,却把所有事都打包交给他一个刚上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
心还挺大……
他和“正无穷金主”加上联系方式才两个月,这位“金主爸爸”就给他带来了将近一万元的收益,直接解决了他的生存问题。
江予安掐着时间点,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最后一分钟,他把修改后的文件传到手机上,转发给“正无穷金主”,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数字正好跳到12:35。
“正无穷金主”:【OK,尾款下午六点前结算给你。】
江予安满意地笑了笑,收起手机,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咕咕咕”的叫声。
他心里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
他站直身体,眼前一阵发黑,两腿酸软直接站不稳,踉跄着乱走了几步,颤抖的手下意识的扶住讲台,才以稳住身形。
剧烈的饥饿感顷刻间传遍全身,胃酸开始翻滚,门外凌乱的脚步声和交谈声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的疼。
江予安习惯性地将手伸进外套的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他突然想起来,同桌早上第一节课低血糖,自己把备用的两颗糖给了他。
江予安使劲儿地甩了甩脑袋。
口罩挡住了呼吸,眩晕的感觉加重,他不得不把口罩摘下来,手腕无意间沾染的粉笔灰蹭到了脸上。
他今天提前叫了餐,从这里回宿舍也就十分钟的事儿。
江予安苦中作乐的想:得赶紧回去吃点东西,免得嗝儿屁后成了教室里的孤魂野鬼。
要是被后世的学弟学妹们知道了,他们要么整日提心吊胆,要么天天晚上来探险找他玩......那得多闹腾。
再说,嗝屁也不能嗝屁在教室。
死后天天上课,做鬼也特么的受不了!
江予安拖着沉重的双腿,终于慢慢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好在上午四节课都是外国文学,书本少,背包不重。
走出教室,江予安靠着门喘了口气,看着敞亮的走廊,只觉得它比自己的命还长。
手腕忽然传来一阵刺痒。
他低头一看,灰白的粉末下,数不清的小红点从手腕朝四周蔓延。
粉笔灰过敏。
阿西!
骂人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他在原来世界可是壮汉型男啊,六块腹肌都能当钢琴弹。来到这个世界,天气一个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我见犹怜”,上演一个“人生真无常,走路得扶墙”的戏码。
完全是“林妹妹Plus”。
吐槽还未停止,脸颊就开始发痒。
江予安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满脸被狙击枪红外线瞄中的尊荣,赶紧把口罩给重新戴上。
得了,直接去对面的医务室吧。
整点葡萄糖,再开点抗过敏的药,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他无能狂怒一通,气得红温,就连走路的力气都被气出来了。
但力气也就恢复了那么一点点。
江予安在走廊艰难挪动了一半的距离,刺眼的灯光突然在他眼里跳起了华尔兹。
麻了......
恰在这时,一阵强健有力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黑色身影走路带风,与江予安擦肩而过。就是这阵风,直接把江予安竹竿一样的身材给刮倒。
黑衣路人诧异的微微瞪大了眼。
国内风气什么时候败坏成这样了?大学教室外的走廊都有人碰瓷吗?
他身形矫健地侧了个身,准备避开。
然而,就在回眸定睛的一刹那,他下意识伸手,惯性使然,这具瘦弱的身体被他稳稳托住,而后紧紧揽入怀中。
黑衣路人的白色发丝潇洒轻盈,在空中留下一抹流光溢彩的弧度。
他的声音清冷磁性,乍一听近乎冷漠:“你没事吧?”
江予安蓬松的发丝柔和地贴在脸上,黑色的瞳孔有些涣散:“糖......糖。”
声音和小糖糕一样软糯黏糊,还带着点点鼻音,水润润的圆眼含情脉脉,像棉花糖在撒娇。
就算白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凭这双眼睛也能窥见他柔软的内在。
黑衣路人,也就是云离。
他全身如同被静电击中,背脊僵硬,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
江予安努力聚焦眼神,“劳烦......有糖吗?”
他承认自己随地撞人不对,但老天不至于派个傻子或者聋子来拯救他吧?
云离的喉结忽地上下滚动,“有,稍等。”
他一手托稳江予安的身体,另一只手在腰间摸索好一会儿,久得江予安忍不住虚弱开口:“大,大兄弟......实在不成,你,你扛着我去医务室吧......”
云离环着江予安的那条胳膊稍微绷紧,微微发热的手终于伸进了风衣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块巧克力。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早上出门时,母亲硬要他尝尝她亲手做的巧克力,幸好他顺手收下了。
否则面对此人此景,他只能束手无策。
巧克力刚拿出,一张蓝色的卡片“吧嗒”一声掉落在地。
云离扶着江予安靠在墙边,取下他的口罩,看到他皮肤上的小红点,云离的手微微一顿,而后从善如流地将巧克力的包装袋撕开,拿出一块递到他嘴边。
江予安艰难地伸出舌头将黑色的巧克力卷入。
看到他吃进去,云离悬着的心稍稍落下,起身捡起走廊中间的蓝色卡片,顺手揣进口袋里。
身后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云离一惊,连忙转身。
虚弱的江予安被苦得头脑清醒,无助得像个两百斤的大胖子,他呜呜咽咽流着眼泪:“大兄弟,这是无糖巧克力......好苦啊......”
比他一夜之间变成虐文脆皮受的命还苦。
奈何他这具身体过于脆皮,不能太激动。
江予安不得不止住哭泣,抖着手抹掉眼泪,模糊的世界渐渐变得清晰,他倒要看清楚折腾这么久的大兄弟到底是何方神圣。
穿书过来两个月,他向路人求救这么多次,从没遇到这么不靠谱的人,更没遭过这么大得罪,受过这么离谱的委屈。
当江予安看到那张巧夺天工、如刀削般的脸、标志性的白色头发和黑色风衣。
以及左耳那枚反射着灯光的黑色耳钻......
卧了个!?
江予安震惊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眼皮一翻,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云离:“?”
他快步走过去,利索地把江予安抱起,大步往医务室冲。
一个念头划过脑海,他......长得很可怕吗?
还是说……
云离有些不确定地想,难不成这人被自己帅晕了?
先发两章,七月底再正式连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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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