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撞在市立医院的玻璃幕墙上，薄夷暮摘下墨镜，白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随意敞着，腕间百达翡丽在电梯按键的蓝光下泛着冷芒。17楼的长廊飘来消毒水混着百合花的气味，他拎着限量版蛋糕盒，在护士站收获了无数惊艳的目光。

　　"宁医生在换药室。"小护士红着脸指了指走廊尽头。薄夷暮推开虚掩的门，冷气裹挟着碘伏的气味扑面而来。宁肖背对着门，白大褂下摆被空调风掀起，露出一小截腰线。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走错片场了薄少，这里不是你开香槟的游艇甲板。"

　　蛋糕盒"咚"地砸在操作台上，震得碘伏棉球滚出半米远。薄夷暮扯松领带，倚着金属器械柜轻笑："听说宁医生给病人换药时手比柳叶刀还稳，怎么看到我就手抖？"他目光扫过宁肖耳尖泛起的红，伸手去够对方手里的镊子，"需不需要我帮忙？"

　　宁肖侧身避开，医用橡胶手套蹭过他发烫的手腕："薄少要是想体验包扎，建议去急诊室挂号，那里专收脑壳被门夹的患者。"换药盘里的镊子碰撞出清脆声响，他转头时口罩滑落半寸，露出冷白皮肤上细小的压痕，"或者现在就给你处理？毕竟你上次胃出血，可没老实卧床休息。"

　　窗外突然炸响闷雷，暴雨瞬间倾盆。薄夷暮盯着宁肖被顶灯照亮的睫毛，忽然倾身逼近，温热呼吸扫过对方泛红的耳尖："宁医生这么关心我的作息，不如搬来监督？"话音未落，换药盘突然被猛地推开，宁肖抓起墙边的病历本甩过来："去走廊等着，消毒水味会加重你的胃酸反流。"

　　薄夷暮接住轻飘飘的病历本，指尖触到内页泛黄的孤儿院就诊记录。他低头轻笑，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声响里，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遵命，宁医生——不过等你下班，我要吃芒果千层补回来。"

　　薄夷暮单手撑住器械柜，将宁肖困在方寸之间，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尖。宁肖攥着镊子的指节泛白，偏头避开那张放大的俊脸，却撞进对方眼底翻涌的暗潮。

　　“薄少，你——”话音未落，消毒水的气味突然被更浓烈的乌木玫瑰香水味淹没。薄夷暮低头时，领带垂落在宁肖沾着碘伏的白大褂上，他伸手按住对方身后的换药盘，金属托盘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

　　“宁医生的嘴越来越毒了。”薄夷暮指尖划过他口罩边缘，在冷白皮肤上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温度，“不如让我尝尝，到底是嘴硬，还是心软？”

　　宁肖猛地抬头，撞进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窗外的雨愈发急骤，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混着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他扯下口罩，露出被压出红痕的脸，眉峰蹙起时眼尾泛着薄怒：“薄少有毒吧？在医院耍流氓，信不信我——”

　　“信。”薄夷暮突然轻笑出声，拇指抚过他微微颤抖的唇瓣，“宁医生想怎么治我的‘毒’？”他话音带着蛊惑的尾调，却在瞥见宁肖眼底闪过的慌乱时，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换药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嗡鸣，宁肖猛地推开他，白大褂下摆扫过薄夷暮发烫的手腕。他转身整理药盘，背对着人咬牙切齿：“出去！再胡闹就叫保安！”颤抖的声线却彻底暴露了心绪，薄夷暮倚在门边，望着那道绷直的背影，舔了舔唇角低声呢喃：“真是...比芒果蛋糕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