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的冷气钻进宋亚轩的衬衫领口。
他盯着不锈钢台面上的尸体,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左腕——那里有一道几乎淡不可见的月牙形疤痕,是十二岁那年刘耀文用树枝不小心划伤的。而现在,台上这具尸体的相同位置,赫然印着一模一样的痕迹。
"死亡时间确认是昨天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法医掀开白布,露出陈导青灰色的脸,"氰化物中毒,现场留有遗书。"
刘耀文站在宋亚轩身后半步的位置,呼吸喷在他后颈:"看手腕。"
宋亚轩当然看见了。那个月牙形的疤微微发黑,在尸斑中显得格外刺眼。四年前爆炸案那晚,他在片场昏暗的灯光下看到的,就是这个标记。
"能确定疤痕形成时间吗?"他听见自己冷静到可怕的声音。
法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至少十年以上。怎么,这和案件有关?"
刘耀文突然按住宋亚轩的肩膀:"我们是陈导最后接触的人之一,例行确认。"他的拇指在宋亚轩锁骨上轻轻摩挲,是个隐秘的安抚动作,"能看看遗书吗?"
法医递过物证袋。宋亚轩凑近时,闻到纸张上淡淡的苦杏仁味——氰化物的典型气味。遗书内容很简单,陈导承认因投资失败决定轻生,只字未提四年前的爆炸案。
"不对。"宋亚轩低声说,"陈导是左撇子,但这笔迹..."
"是右手写的。"刘耀文接得很快,"而且你们看这个'永'字的捺笔——"
法医突然咳嗽一声:"二位,这不是刑侦剧拍摄现场。"
走出停尸房时,暴雨正冲刷着警局的台阶。宋亚轩站在屋檐下,看着刘耀文撑开一把黑伞。伞面倾斜的弧度刚好能容纳两个人,就像大学时代他们总是共享一把伞那样。
"去我车上说。"刘耀文的声音混着雨声,"有人篡改了遗书。"
车窗升起后,宋亚轩立刻闻到熟悉的雪松香。刘耀文的私人座驾内饰全黑,后座放着他们当年最爱的那款薄荷糖。一切都熟悉得令人心颤,除了...
"你早就知道陈导手腕有疤。"宋亚轩盯着雨刷器的节奏,"为什么不告诉我?"
刘耀文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摩斯密码般的节奏:"我也是三个月前才知道。"他调出手机里的一段视频,"看这个。"
画面是某个私人会所的更衣室。陈导背对镜头换衣服时,右手腕的月牙疤清晰可见。拍摄日期显示是四个月前——就在宋亚轩回国前两周。
"这是谁拍的?"宋亚轩的指尖发凉。
"不知道。"刘耀文关掉视频,"匿名寄到我工作室的。"他突然转向宋亚轩,"现在轮到你回答我了——四年前你看到那个人往道具箱放东西,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要逃?"
雨点砸在车顶的声音像某种倒计时。宋亚轩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泛黄的报纸,头条赫然是《影坛新星刘耀文片场重伤疑遭谋杀》,副标题却写着《警方锁定嫌疑人:剧组实习律师宋某》。
"因为我才是第一个嫌疑人。"宋亚轩轻声说,"爆炸前五分钟,监控拍到我靠近过道具箱。"
刘耀文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发出刺耳摩擦声,后视镜里,一辆银色轿车也跟着急刹。
"有人跟踪我们。"刘耀文的手覆上宋亚轩的膝盖,"从警局出来就一直跟着。"
宋亚轩透过后窗望去,雨水模糊了那辆车的车牌,但挡风玻璃后似乎有反光——可能是镜头,也可能是枪管。
"系好安全带。"刘耀文突然勾起嘴角,那是他拍动作戏前才会露出的表情,"还记得大学时怎么甩掉狗仔吗?"
引擎轰鸣的瞬间,宋亚轩抓住了车顶扶手。熟悉的推背感袭来,他竟感到一丝荒谬的安全感——就像过去无数次,只要刘耀文在驾驶座,他们总能冲出重围。
车子拐进小巷时,宋亚轩突然发现储物格里露出一角金属光泽。他下意识抽出来,呼吸顿时凝滞——那是把瓦尔特PPK手枪,枪柄上刻着SYX&L。
"你什么时候..."
"一直带着。"刘耀文单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按住宋亚轩的后颈,"从你离开那天开始。"
后视镜里,银色轿车突然加速冲来。宋亚轩看清了司机戴着口罩的脸,和他右手腕上——
没有疤痕。
"不是陈导的人。"他脱口而出。
刘耀文猛打方向盘拐进地下车库,轮胎擦出火花:"当然不是。"车子在黑暗的通道里疾驰,"因为真正的凶手,从来都不是陈导。"
急刹声中,宋亚轩撞进刘耀文怀里。薄荷与雪松的气息交织,他听见对方的心跳和自己一样快。
"那封遗书。"刘耀文在他耳边低语,"是写给我们看的。"
车库深处传来引擎回声,银色轿车的远光灯像野兽的眼睛般逼近。宋亚轩握紧了那把枪,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四年前的爆炸案,或许从来就不是冲着刘耀文去的。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