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厂的秋意渐浓,解雨臣摩挲着案头那封带血的密信,信纸边缘被反复折痕压得发毛。黑瞎子倚在门框上,把玩着一枚飞刀:“花儿爷,那黑袍人临死说的‘九门早已’,会不会和新月饭店的拍卖会有关?下个月刚好有场玉器专场。”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掠至院中。墙角处倒着一名黑衣男子,胸前插着半截断箭,手中死死攥着半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缠绕的蛇形纹路。解雨臣蹲下身掰开男子手指,发现令牌背面刻着极小的“汪”字。
“是汪家人的标记。”黑瞎子皱眉,“看来他们还在找摄魂镜的线索。花儿爷,你说会不会...”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解家管事举着信封气喘吁吁跑来:“当家的!长沙九门送来加急信!”
信封内只有半幅湘绣,绣着湘江边的岳阳楼,针线间却藏着暗红丝线勾勒的骷髅图案。解雨臣瞳孔微缩:“这是九门遇袭的暗号。瞎子,备车,我们立刻去长沙。”
深夜的湘江泛着冷光,岳阳楼的飞檐在雾中若隐若现。解雨臣和黑瞎子刚踏上石阶,楼内突然传来刀剑相击声。踹开雕花木门的瞬间,血腥味扑面而来——数位九门弟子倒在血泊中,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个蒙着银蝶面具的人,手中把玩着摄魂镜的最后一块残片。
银蝶面具人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青色蛇形刺青。“解当家来得正好。”声音经过特制的扩音器,透着机械的沙哑,“把你手中的残片交出来,我便饶了九门这些杂碎。”
黑瞎子的双刀已出鞘,刀刃映着月光:“花儿爷,这人交给我?”解雨臣却按住他的手腕,缓步上前:“你究竟是谁?汪家人为何对摄魂镜如此执着?”
面具人突然大笑,镜中残片泛起幽蓝光芒,地面裂开缝隙,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黑瞎子旋身挥刀,将扑向解雨臣的白骨斩断,却见面具人趁机甩出锁链缠住他的脚踝:“黑眼镜,当年蛇沼你命大,今日还想逃?”
解雨臣的软鞭如灵蛇般缠住锁链,借力跃起直取面具人咽喉。千钧一发之际,面具人摘下银蝶,露出一张与解雨臣七分相似的脸——竟是解家失踪多年的长房嫡孙!
“你...你不是死在十年前的海难里?”解雨臣的鞭梢停在对方喉前半寸。那人舔了舔嘴角的血,狞笑:“拜你父亲所赐!当年他为了独揽解家大权,故意制造海难!如今,我要用摄魂镜让整个九门陪葬!”
解雨臣的手微微发抖,记忆中幼年时与堂兄戏水的画面与眼前狰狞的面容重叠。黑瞎子见势不妙,猛地掷出飞刀打断对方施法,却被一道黑影撞飞。
“瞎子!”解雨臣转身去扶,后背却突然传来刺骨的疼痛——堂兄的匕首穿透了他的左肩。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解雨臣反手抓住对方手腕,将软鞭缠上他的脖颈:“当年的事...我会查清楚。但现在,你必须为伤害九门和瞎子付出代价!”
黑瞎子捂着流血的胸口再次跃起,双刀与解雨臣的软鞭配合无间。摄魂镜残片在打斗中坠入火盆,幽蓝火焰瞬间暴涨,化作巨大的虚影笼罩整座岳阳楼。虚影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人吞入黑暗。
意识模糊前,解雨臣感觉有人紧紧抱住自己,熟悉的体温透过染血的衣衫传来。黑瞎子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花儿爷...别怕...我在...”
解雨臣再次睁眼时,正躺在解家老宅的床上,肩头缠着浸血的绷带。黑瞎子趴在床边,墨镜歪斜地挂在脸上,眼下乌青一片。察觉到动静,他猛地抬头,眼眶发红:“花儿爷,你可算醒了!”
“镜...镜子...”解雨臣挣扎着要起身,被黑瞎子按回枕上。“别担心,镜碎片已经彻底毁掉了。”黑瞎子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进他嘴里,“你昏迷这三天,我把岳阳楼顶都翻遍了,那姓解的也没了踪影。”
窗外传来阵阵鞭炮声,解雨臣这才发现琉璃厂张灯结彩。黑瞎子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请柬:“九门为了谢我们救命之恩,特意办了庆功宴。花儿爷,要不要穿你那身水袖戏服去惊艳全场?”
解雨臣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黑瞎子趁机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江南。我听说苏州园林的枫叶,这时候该红透了。”
三个月后,苏州拙政园。解雨臣站在红枫树下,白衫被秋风拂起。黑瞎子晃着手中的糖画走来,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两只交颈的鸟儿:“花儿爷,卖糖画的老头说这叫比翼鸟,像不像我们?”
“幼稚。”解雨臣嘴上嫌弃,却接过糖画轻轻咬了一口。黑瞎子从身后掏出个锦盒,里面是对刻着并蒂莲的玉镯:“上次在长沙,我偷偷让人打的。花儿爷,戴上?”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红枫的落叶飘落在玉镯上。解雨臣任由黑瞎子为自己戴上镯子,腕间的凉意混着对方掌心的温度。远处传来小贩的叫卖声,黑瞎子突然搂住他的腰:“花儿爷,以后不管是古墓还是阴谋,我们都一起面对。”
“嗯。”解雨臣靠在他肩头,看着天边的晚霞,“还要一起看遍这世间的春夏秋冬,从青丝到白头。”黑瞎子低头吻住他,枫叶纷飞中,两个身影渐渐重叠,将余生的誓言都融在这温柔的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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