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许疏白再一次烦躁地睁开双眼。空调运作的嗡鸣声交织一段不知何时能够停止的耳鸣,他伸手去够床头柜的咖啡杯——他尝试入眠的一种方式。余下的黑色液体已经凉透,苦涩在舌尖蔓延时,他皱了皱眉,在粘稠的黑暗中摸到了门把手,挣进一片暖黄色的光里。
“哥,你醒了?”许司衍站在那片柔软的灯光里,毛衣上细小的线头染着暖色。“嗯。”许疏白倚靠着墙壁,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衬衫下摆。半晌,他揉了揉额头,问道:“你在厨房干什么?”“哥的咖啡太苦了,给你加两颗方糖。”许司衍的眉眼染着笑,把两颗白色的糖块丢进浅棕色的咖啡里,“尝尝,我加了牛奶。”
许疏白看着那一杯浅色,刚刚扔进去的方糖还在水面上晃荡着一片涟漪。“不喝。”他皱眉,偏过头,用力想要推开。许司衍顺着他的动作把杯子放置在一旁的桌架上:“好。”许疏白忽然觉得冷,一种刺骨的、说不上来的冷意,像白蚁一样啃食他的骨髓。
“哥?”许司衍的指尖还未碰到他的肩膀,就被许疏白狠狠地打下去。“别碰我!”许疏白吼道。脆弱的声带撕裂出的音响,将尾调拔高了一个音。接着,他像被抽离了筋骨,熟悉的耳鸣在耳朵里奏响一曲杂音,他疲惫地扶住墙,朝着房间的方向逃去。
许司衍拽住了他的手,对方惊慌地想要抽出,但钳制住他的手格外用力,麦色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哥,你发情了。”
“滚!”有气无力的反抗在甜腻的香草咖啡味道里显得极其苍白,“抑制剂……左边柜子第二格。”
许司衍蹲下身,取出抑制剂并将针管抵在他的腺体上。针刺挑破了皮肤,冰凉的液体滚入,让滚烫流动的血液稍稍平静了一些。许疏白扶着墙大口喘气,他的身体在刚才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战争,现在战争结束了,他急切地想要躲回那个黑暗压抑的空调房里,用冷风来缓解自身的燥热。
“对不起。”许疏白踮起脚尖,勾着许司衍的脖子,给了他一个虚虚的拥抱。他的弟弟没有回应他。许疏白用最快的速度结束了这个亲密的动作,重新把自己锁进漆黑的小屋里。
其实没什么好道歉的。许司衍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出神,轻轻地把手探向自己的脖子,还在回味刚才那个羽毛落肩似的拥抱。
他打开手机监控,许疏白已经睡着了,被单把他裹成一个厚厚的茧。他能清晰地看见哥哥在被子里细微的颤抖,以及对方脖颈上的,淡淡的吻痕。
许司衍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嘴里的香烟燃起,他深深吸入一口,让烟草的刺激气味灌满整个肺部。紧接着,他匆匆把香烟掐灭,朝着水池不断咳嗽,要把这呛人的味道咳出来。
许疏白为什么会喜欢抽烟呢?许司衍的眼角挂着咳出的泪,闷掉一整杯拿铁咖啡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空调的嗡鸣声还在继续,许司衍靠在床头剥下咖啡糖的糖纸,将那颗糖果塞进嘴里。苦涩的外皮在唾液浸润下褪去,糖精过分的甜腻将其取代。
隔着一道走廊,许司衍感觉自己听见了哥哥微弱的涰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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