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饭团的手突然收紧，塑料包装发出"咔嚓"声。傅闻夺突然凑过来，鼻尖几乎贴上我的耳廓："醋了？"

"醋你大爷。"我狠狠咬了口饭团，"我是在想怎么帮你处理剩饭。"

"别气了宝，骗你的，这都是我自己买的。"他压低声音。

"傅闻夺你特么故意的！"

前桌的洛韫星突然转身，眼神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视："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傅闻夺一把搂住我脖子："是啊，我们家淑芬终于——"

我猛地捂住他的嘴："终于答应让他帮我补数学了！"

洛韫星露出"我懂"的表情，转回去时还小声嘀咕："补数学贴这么近吗..."

"补数学需要手把手教。"傅闻夺居然还一本正经地补充，手指在我腰侧轻轻掐了一下。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结果膝盖撞到桌腿，跳起来疼得龇牙咧嘴。

班主任正好走进来，看见我这副模样推了推眼镜："任淑芬，大清早这么有活力？"

全班哄笑。我红着耳朵低头翻书，余光瞥见那混蛋在憋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下课铃一响，我立刻揪住他卫衣帽子往后拽："你特么..."

"错了错了！"傅闻夺举手投降，却突然变魔术似的从袖口掏出一袋巧克力牛奶，"赔罪。"

就...很没出息地心软了。

午休时郁双突然出现在我们班后门，冲我勾勾手指。我刚起身，傅闻夺就一把抓住我手腕："去哪？"

"厕所！要跟来吗傅管家？"我故意装作嫌弃地甩开他的手。

楼梯口，郁双神秘兮兮地塞给我一张名片："萧老师，省艺考评委，我表姐同学。这周六下午去，约的六点，别说姐没帮你。"

我正要道谢，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郁双反应极快，一把将我按在墙上来了个壁咚，还故意提高音量，阴阳怪气："凡哥，考虑一下我呗～"

傅闻夺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双姐你谋杀啊！"我手忙脚乱地从她胳膊底下钻出来，转头对傅闻夺解释，"她故意的啊！"

傅闻夺冷笑一声，走过来拎起我的后衣领："任淑芬，你桃花挺旺啊？"

艹……暗爽了好吧。

周末的艺考培训机构比想象中更热闹。玻璃门内，穿着练功服的女孩们正在压腿，夕阳透过落地窗洒在她们身上。

"紧张？"傅闻夺捏了捏我的手指。

我摇摇头，推门而入。空调的冷风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熏香味。

前台小姐姐抬头，目光在我和傅闻夺之间转了一圈："两位是来咨询的吗？"

"他。"傅闻夺指了指我，"预约过了，找萧老师，想艺考。"

小姐姐挑眉："男生学舞蹈挺吃香的，但是现在可能有点晚。"她递给我一张表格，"先填一下基本信息吧。"

我接过表格，在"姓名"一栏写下"任淑芬"时，小姐姐明显愣了一下。

"这是...你的名字？"

"对。"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反应，头也不抬地继续填写。

傅闻夺突然凑过来："我们家淑芬的名字多有特色。"

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痒痒的。我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填完表格，一位中年女老师走出来，就是那位萧老师，打量着我："以前学过是吗？"

"学过几年民族舞，后来停了。"

"基本功来一下。"

我下意识看向傅闻夺，他冲我眨眨眼。

练功房里，我把腿架在把杆上，久违的疼痛感从韧带传来。汗水很快浸透了T恤衫，但我咬着牙完成了动作。

"条件不错，就是软开退步了不少。"老师点点头，"如果决定走这条路，得加倍努力，你来得及。"

走出培训机构时，阳光刺得我眯起眼。傅闻夺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头顶："我就知道你能行，小矮子。"

"我一米七五点八，哪矮啦！别特么动手动脚的！"我用手肘往后一顶，傅闻夺夸张地"嗷"了一声松开手，却趁机牵住我的手腕。

"艺考这事还没和我爸妈说呢。"我低头踢着路边的石子，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傅闻夺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腕，像是在安抚。

"怕他们不同意？"他问。

"嗯。"我叹了口气，"他们一直希望我考个普通大学，学个'正经'专业。而且……我还在犹豫。"

傅闻夺突然停下脚步，拉着我转向他。阳光从他背后洒下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你跳舞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我的耳根瞬间发烫，下意识想躲开他的视线："少肉麻！"

"我是说真的。"他伸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你爸妈会明白的。而且——"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要是他们不同意，我就天天去你家门口跳广场舞，直到他们答应为止。"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

我们并肩走在路上，傅闻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滑下来，与我十指相扣，我悄悄收紧了手指。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下下周五学校文艺汇演，你要不要报名？"

我沉默了。

我们学校除了我从小认识的同学外，没人知道我学过跳舞。再加上我的名字梗，我怕...同学们说我娘炮。

我攥紧了傅闻夺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他敏锐地察觉到我的犹豫，轻轻捏了捏我的掌心。

"怕什么？"他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我咬了咬下唇："可是..."

"初中那次，"傅闻夺突然说，"你在元旦汇演上跳的那支蒙古舞，台下反应多热烈。"

我愣了一下。那是我最后一次在公开场合跳舞，后来因为升学压力就暂停了训练。记忆里舞台的聚光灯和台下如雷的掌声变得鲜明起来。

"而且，"他坏笑着补充，"这次我要光明正大地在台下给你录像。"

"滚！"我红着脸推了他一把，却忍不住笑起来，"别录，但你...得在台下看我。"

"必须的。"傅闻夺突然正色，举起三根手指，"我保证喊得最大声，让全校都知道——"

"你敢！"我慌忙捂住他的嘴，却被他趁机在掌心亲了一下。

"傅闻夺！"我耳根发烫，作势要打他。

他大笑着往前跑了两步，又倒退着走在我前面："说真的，淑芬，做你想做的就好了。"

我望着他明亮的眼睛，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嗯。"我点点头，突然加快脚步追上他，"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帮我瞒着我爸妈，等演出结束我再和他们商量艺考的事。"

傅闻夺眨了眨眼，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成交。不过...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他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演出结束后，你得当着全校的面..."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给我签个名！"他大笑着跑开。

"傅闻夺！你完了！"我追着他跑过整条林荫道，阳光洒在我们身上，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第二天的教室里。

"你要参加演出？"洛韫星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我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傅闻夺这个混蛋，说好要保密的，结果一大早就给我宣扬出去了。

"表演什么啊？"前桌的女生好奇地转过身。

我还没开口，傅闻夺就抢着说："钢管舞！"

"我操你大爷！"我一本书拍在他头上，全班哄笑。

班主任正好走进来，推了推眼镜："任淑芬！文明用语！"

我红着脸坐下，在桌下狠狠踩了傅闻夺一脚。他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凑过来小声说："帮你吸引点观众嘛。"

我忍不住笑出声。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课桌上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