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七,扬州城外。
江水像一匹扯烂的灰绸,裹着冰碴子往东海奔逃。
李相夷的少师剑,如今只剩半截锈铁,沉在肋骨下第三根旧伤处——那是昨夜被肖紫衿亲手刺穿的。
血沫混着冷雨呛进喉咙时,他想:这江倒是比四顾门暖和些。
“咚!”
有什么东西砸进他怀里的血涡。
李莲花(他强迫自己记住这个名字)艰难掀开眼皮——
**一截藕荷色的衣袖缠住他手腕,袖口下露出少女纤细的指尖,正死死抠进他溃烂的剑伤里。**
“松...手...”他每说一字,江水就灌进半口。
那姑娘却借力翻上他浮木,湿透的脊背贴着他胸膛,声音脆得像冰棱敲瓦当:“李神医,死人可付不起我的诊金。”
李莲花瞳孔骤缩。普天之下会叫他神医的...
“咯啦!”浮木突然裂开!
少女猛地将他按进水中,自己却借力跃向江岸。李莲花在浑浊的江水里,看见三条淬毒的钩索擦着她脚踝掠过。
“金鸳盟的狗,”她在礁石上拧着发梢的水,“连主子快断气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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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里,篝火舔着观音像残破的脸。**
李莲花在剧痛中醒来。
肋骨下的剑伤被桑皮线缝成蜈蚣状,最刁钻的是线脚——**用了他独创的“千叶海棠针法”**。
“醒了?”
少女蹲在火堆旁烤鱼,睫毛上还凝着霜。火光给她的侧脸镀了层金箔,可李莲花看清她腰间令牌时浑身冰凉——
**百川院刑探令。**
“沈昭昭。”她突然把鱼塞进他嘴里,“新来的刑探,专查金鸳盟余孽。”
鱼腹里竟夹着块热饼,是他落魄后最馋的**老张记椒盐饼**。
“为何救我?”他哑声问。
沈昭昭忽然掀开自己后领——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横贯肩胛:“昨夜要不是李神医推我那把,现在喂鱼的就是我啦。”
李莲花怔住。
昨夜肖紫衿的剑刺来时,他确实把个翻墙的小贼推进了草垛...
“所以,”她指尖突然抚过他腕间毒斑,“我们扯平了?”
【李莲花好感度+20%,当前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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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风雪更急。**
李莲花在剧毒发作的寒颤中惊醒,却听见刀剑铮鸣。
庙门外,沈昭昭的窄刀正卡在笛飞森森指间!
那魔头衣襟染血,显然刚经历恶战,可盯着她的眼神像饿狼嗅到嫩肉:“百川院的丫头也配用万人册第七的挽月刀?”
“笛盟主,”沈昭昭突然笑出梨涡,“您右肋的伤口又裂开三寸哦。”
笛飞声指骨爆响的瞬间,她旋身撞进李莲花怀里:“夫君!这疯子要杀我!”
李莲花被她撞得眼前发黑,却本能地护住她后心。
下一刻,沈昭昭的刀竟从自己腋下穿出,直刺笛飞声喉头!
“噗嗤——”
血珠溅上李莲花苍白的脸。
沈昭昭的刀扎在庙柱上,笛飞声的掌却停在李莲花天灵盖半寸处——**一根金针正插在他右肋旧伤,针尾缀着朵小小的玉兰花。**
“扬州慢的内力...”笛飞声猛地攥住李莲花衣襟,“你究竟是谁?!”
沈昭昭突然掰开他手指。
她踮脚舔掉笛飞声下巴的血,声音又软又甜:“他是能救你命的人呀...阿飞。”
【笛飞声好感度+15%,当前15%】
【李莲花黑化值+10%,当前10%】
风雪卷着碎雪扑进庙门。
李莲花看着沈昭昭踮脚的模样,突然想起十年前——
也有个小姑娘,总爱踮脚往他嘴里塞桂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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