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星越半跪在冰湖边的岩石上，老式胶片相机的金属外壳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他眯起一只眼睛调整焦距，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魏云星的身影——影帝褪下了羊绒大衣，只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任由高原的风掀起衣角，发丝凌乱地飞扬在金红色的朝阳里。

　　“就这样别动！”快门声清脆响起，凡星越迅速换了个角度。魏云星伸手触碰冰面，裂缝在指尖下延伸，折射的光斑跳跃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少年突然绕到逆光处，相机镜头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按下快门的瞬间，魏云星仰头望向雪山的轮廓与盘旋的鹰隼重叠，睫毛上凝着的霜花都镀上了金边。

　　“小越，这样真的可以？”魏云星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领，这是他第一次在完全没有造型师、打光师的情况下被拍摄。凡星越却突然笑出声，从相机后探出头：“你现在的样子，比杂志封面上帅一百倍。”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抓起魏云星的手腕往前跑。冰面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两人在朝阳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凡星越猛地转身，相机快速连拍，捕捉到魏云星因惯性撞进自己怀里时，那抹惊慌又带着笑意的表情——晨光穿过交叠的身影，将此刻的温度永远定格在胶片上。

　　“看！”凡星越举起相机后背，虽然只是黑白的即时成像，但照片里的魏云星张开双臂，发丝与衣角肆意舞动，眼神里有在镁光灯下从未见过的明亮与松弛。“你说你向往自由，”少年将照片轻轻塞进魏云星掌心，“可自由从来不在别人的剧本里，而在你敢迎风奔跑的瞬间。”

　　远处传来三蹦子的突突声，小周举着保温杯的身影隐约可见。魏云星摩挲着照片边缘，突然将它贴在心口

　　冰湖的风突然变得温柔，卷着细雪掠过两人交叠的影子。魏云星握着照片的手慢慢垂落，他往前半步，鼻尖几乎要触到凡星越泛红的耳尖。少年身上松木香混着雪水的气息愈发清晰，相机快门线还在手腕上晃荡。

　　"小越。"魏云星的声音比冰面下的暗流更轻，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意。凡星越僵在原地，睫毛剧烈颤动，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对方近在咫尺的眉眼——那些藏在镜头后的凝视，此刻终于冲破了所有界限。

　　远处传来小周模糊的呼喊，却被风声揉碎。凡星越喉结滚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攥着相机的掌心全是汗。胶片还在暗盒里等待显影，可眼前人比任何影像都让他慌乱。"你......"他刚开口，魏云星已经伸手抚上他冰凉的脸颊。

　　这触碰像融化的雪水漫过荒原。魏云星的拇指轻轻擦过凡星越冻得发红的颧骨，突然笑了："原来相机后面的你，比照片里的风景更动人。"这话带着热意呵在少年耳畔，惊起一片细碎的雪花。

　　凡星越突然想起自己写在《藏地手记》里的句子：有些相遇像雪崩，明知会颠覆所有轨迹，仍甘愿被掩埋。他颤抖着放下相机，从冲锋衣内袋摸出被捂热的笔记本，笔尖在空白页悬了许久，终于落下凌乱的字迹——在光吻过冰湖时，我听见了你心跳显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