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第一次写《宋亚轩饲养日志》，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

十二岁的少年拧亮台灯，郑重其事地在笔记本扉页写下日期。窗外闪电划过，照亮他笔下工整的字迹：

「7月15日，雷雨」

- 怕打雷（会哭）

- 要抱着恐龙玩偶（绿色那只）

- 睡前必须喝温牛奶（加半勺蜂蜜）

钢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又补充一行：

「……允许他睡我的床。」

——

宋亚轩抱着枕头站在门口时，眼眶红得像只兔子。

"耀文哥哥……"小奶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我能和你睡吗？"

又一道闪电劈下，宋亚轩吓得直接扑到床上，恐龙睡衣的尾巴扫过刘耀文的脸。少年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一角："进来。"

小不点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进来，冰凉的小脚丫不小心蹭到刘耀文的小腿，惹得对方"嘶"了一声。

"对不起！"宋亚轩慌忙要缩回去，却被一把按住。

"别乱动。"刘耀文扯过被子把他裹成蚕宝宝，"再动就回自己房间。"

这招果然有效。宋亚轩立刻乖乖躺好，只是手指还悄悄拽着刘耀文的睡衣下摆。

雷声渐远时，刘耀文发现胸前多了颗毛茸茸的脑袋。宋亚轩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他怀里，呼吸均匀绵长，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少年僵着身子不敢动，直到听见楼下传来宋妈妈的声音："耀文，轩轩是不是在你这里？"

刘耀文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小恐龙，轻轻回了句："嗯。"

"那让他睡吧。"宋妈妈的声音带着笑意，"这孩子就听你的。"

台灯被调到最暗。刘耀文小心翼翼地把《饲养日志》塞进抽屉，没发现怀里的宋亚轩偷偷弯了嘴角。

——

次日清晨

宋亚轩是被阳光晒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刘耀文身上，口水还蹭了对方一肩膀。而向来早起的大哥哥居然还在睡，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小不点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碰了碰刘耀文的睫毛——

"干什么？"

低沉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刘耀文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眯着眼睛看他。

"我、我梦见耀文哥哥变成真的恐龙了！"宋亚轩急中生智，"超级厉害的那种！"

刘耀文挑眉："所以？"

"所以……"宋亚轩眼睛突然亮起来，"我能去你家写作业吗？就今天！"

——

同期，市立医院

严浩翔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那个眼镜仔。

他捂着后颈走进分化科复查，迎面撞上抱着标本箱的贺峻霖。两人同时后退半步，空气中立刻弥漫起黑胡椒威士忌和雪松的对抗气息。

"又是你！"贺峻霖的白大褂上还沾着上次的福尔马林渍，"这是医院不是游乐场！"

严浩翔不甘示弱地扬起下巴："小爷是来看病的！"

"早熟分化症？"贺峻霖扫了眼他手里的病历本，突然压低声音，"再乱放信息素，当心腺体萎缩。"

这句话成功让严浩翔僵在原地。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护士叫号声打断。擦肩而过时，贺峻霖往他手里塞了张纸条：

「周六下午，标本室。」

「教你控制信息素。」

——不想死就别迟到。」

严浩翔盯着纸条看了三秒，突然笑出一颗虎牙："喂，眼镜仔！"

已经走远的贺峻霖头也不回："干嘛？"

"你叫什么名字？"

"……贺峻霖！"少年转身推了推眼镜，"记住了，是将来要当你主治医师的人！"

——

傍晚·刘家书房

宋亚轩所谓的"写作业"，就是在刘耀文的作业本上画满小恐龙。

"这是耀文哥，"他指着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恐龙，"这个是轩轩！"

刘耀文无奈地抽走作业本："数学题做完了？"

"不会……"宋亚轩立刻蔫了，小脑袋耷拉下来，"三年级的好难。"

少年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坐到他身边："哪题？"

窗外夕阳西沉，将两个挨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很长。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夹杂着宋亚轩"原来是这样！"的惊呼。

刘母端着水果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自家儿子一手按着作业本，一手扶着宋亚轩的小手教他画线段图，素来冷淡的脸上竟带着罕见的耐心。

"阿姨！"宋亚轩举起作业本，"耀文哥哥教我做出附加题啦！"

刘耀文轻咳一声，把得意忘形的小不点按回椅子上："继续，还有三题。"

当夜，《饲养日志》更新了新条目：

「7月16日，晴」

- 数学很烂（要手把手教）

- 进步了会给抱抱（不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