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荆棘与星光
第四章 荆棘与星光
深秋的银杏叶铺满操场，顾青翘课蹲在器材室角落抽烟。打火机的火苗亮起又熄灭，映照着他腕间新添的伤口——是昨晚父亲醉酒后的杰作。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头也不抬地冷笑：“老师？来抓我逃课？”
“是我。”清冷的嗓音让他手指一颤。许林寒抱着竞赛资料站在门口，校服领口沾着几片银杏叶，“李老师让我把笔记给你。”他走近时，顾青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着油墨的气息。
笔记本扉页夹着片银杏书签，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顾青翻到夹着便利贴的那页，上面写着：“导数题的关键在于构造函数，例题解法见第37页。”旁边画着个笨拙的笑脸。他喉结动了动，把烟掐灭在生锈的铁盒里。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顾青突然抬头，“你明明讨厌我。”
许林寒的耳尖泛起薄红，别开脸：“只是履行学习小组的职责。”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手腕……处理一下。”
夕阳透过破旧的窗棂洒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顾青任由许林寒给他贴创可贴，看着少年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突然觉得胸腔里某个冰封的角落开始融化。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擦过许林寒冰凉的耳垂：“学霸，你脸红了。”
许林寒猛地后退，后脑勺撞上铁架发出闷响。顾青看着他慌乱整理领口的样子，突然笑出声：“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他晃了晃笔记本，“不过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我决定好好学了——毕竟不能辜负某人的心意，对吧？”
暮色渐浓时，两人并肩走出器材室。顾青故意撞了撞许林寒的肩膀，少年别扭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却没有躲开。漫天飘落的银杏叶中，顾青轻声哼起不成调的歌，许林寒悄悄握紧了口袋里剩下的创可贴，心跳声盖过了树叶的沙沙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