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顶楼VIP室的走廊灯光比拍卖场更加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乌木沉香的气息，混着若有似无的雪松味。

　　也不知道青慧这几年在做什么，连面子功夫都做不好，贵宾楼的熏香居然换成了廉价的三等沉香白木，也难怪想卖了他。

　　站在门口的肖战胡思乱想，指尖轻轻抵在门板上，感受着胸腔里逐渐加速的心跳，深吸了一口气。

　　咚咚咚——

　　 门内传来低沉的嗓音：“进来。”

　　 肖战推开门，视线落在背对着他的男人身上。

　　王一博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身影被霓虹灯映照得模糊不清，墨绿色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口微微卷起，叼烟的手露出腕骨上那道陈年旧疤——那是肖战十八岁生日宴会上，被碎玻璃划伤的。

　　“好久不见，一博。”肖战轻声开口，嗓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像一只寻求安慰的雏鸟，“谢谢你把我拍下来，要不是你……”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演够了吗？”

　　肖战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戏演一半，观众不买账。

　　他语气无辜：“演什么？”

　　“从拍卖会开始，到故意露出脚踝的疤，再到让笼顶洒下蔷薇的香氛——”

　　王一博终于转过身，黑眸冷冽，“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肖少爷，这次你又想演什么？”

　　肖战转了转腕间的手镯，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你为什么还要拍下我？”

　　脖子、手腕、脚踝的伤经过急速修复只剩下些许隐约的红痕，带着令人遐想的旖旎，他浑然不知，尾音还拉得俏皮，仿佛在跟亲近之人撒娇。

　　王一博盯着他的脸，半晌，往桌子狠狠地按下猩红的烟头，忽然冷笑一声：“因为我想看看，你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花样？”

　　肖战缓步走近，脱下鞋赤足踩在地毯上，脚踝上的金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他在距离王一博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仰起脸，目光直直地望进对方的眼底。

　　“我玩的花样，你不是最清楚吗？”他轻声问，指尖轻轻抚上王一博的领带，慢条斯理地绕了一圈，“比如……十八岁那年，你是怎么被我骗进洗衣房的？”

　　王一博眸色一沉，猛地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指腹还残留着威士忌的醇香，在肖战手腕的皮肤上烫出一片颤栗。落地窗外霓虹如星河倾泻，映得肖战眼尾那颗泪痣像浸了蜜的琥珀。

　　“肖战，”他嗓音低哑，带着警告，“别得寸进尺。”

　　肖战吃痛地“嘶”了一声，却笑得更加灿烂：“疼啊，一博。”他故意放软了声音，眼尾泛红，“你以前……可舍不得弄疼我。”

　　“住嘴！要不是你骗我说洗衣房有抑制剂。”喉结在阴影里滚动，王一博突然用虎口卡住他下颌，拇指重重碾过肖战下唇，“我怎么会……”

　　肖战被掐得眼尾洇红，却就着这个姿势仰起脸。

　　他忽然踮脚，鼻尖堪堪蹭过对方发烫的耳廓，“没骗你啊，我不就是你的……”

　　玻璃窗突然发出闷响，王一博将人更狠地抵在窗上。玻璃冰凉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肖战却笑得更加肆意。突兀的蔷薇香与乌木沉香在厮磨的呼吸里纠缠，肖战腕间的蛇形手镯硌在两人胸膛之间，冰得王一博心脏抽痛。

　　王一博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松开手，转身走向酒柜，倒了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

　　“说吧，”他背对着肖战，嗓音冷硬，“你到底想要什么？”

　　肖战抿了抿被揉得发痛的唇，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我要青慧。”他直截了当地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王一博终于回过头，目光锐利如刀：“你觉得我还会帮你？”

　　“你会。”肖战微微一笑，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锁骨，“因为你知道，如果我不回去，肖烈会把我连同青慧打包一起卖给谁。”

　　王一博的瞳孔骤然紧缩。

　　肖战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慢悠悠地补充：“比如……那位对‘完美基因’格外执着的军方大人物？”

　　空气瞬间凝固。

　　“你凭什么觉得，”他盯着肖战领口，犬齿发痒，“二十八岁的我还需要一个被抛弃的前任继承人的垂，嘶——”

　　 肖战突然上前一步勾住他后腰皮带，指尖若有似无划过尾椎骨。那是男人最敏感的地带，王一博脊背瞬间绷成拉满的弓。

　　“当年你在洗衣房压着我时，这里……”染着蔷薇香的手指顺着脊柱攀援，“可是烫得能融化巧克力。”他突然吃吃笑起来，“你兜里掉出来的巧克力，化得粘满了我的裤管。”

　　记忆如潮水漫过。

　　泛着洗衣粉清香的黑暗里，蔷薇味抑制剂与皂角信息素疯狂交织，少年亚麻衬衣扫过粗糙的桌尾。

　　“你住嘴……”王一博突然暴戾地挥开他的手，眼睛却在瞥见锁骨下方那道月牙伤痕时瞳孔震颤。

　　那年肖家内乱留下的，子弹擦着肖战脖子飞过，本该替他挡子弹的佣人王一博意外的活了下来。

　　这是佣人欠主人的一条命。

　　蔷薇香气骤然炸开，甜得能溺死一头鲸鱼，“一博，我每天，都在偷用皂角味的沐浴露哦。”

　　曾经高高在上的主人在试图挑逗卑微低贱的佣人。

　　“那时候我主动带你逃离肖家，你说肖家人再不济也无需劣等人的帮助。”拇指狠狠按在那人锁骨上仿若裂嘴嘲笑的疤痕，王一博的眼底泛起血丝，“现在倒要我这个‘劣等人’帮你夺权？肖战，欠你的，我今天已经还清楚了。”

　　十九亿加上两架机甲，足够赎回被肖家养育的前十八年，以及欠肖战的一条命。

　　肖战忽然屈膝顶住他腿间，感受到男人瞬间绷紧的肌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是吗？既然付了钱，你就不想验验货？”

　　他踮起脚拽着王一博的领带将人拉近，送上锁骨的痕，“以免，赔了本？”

　　 嘟嘟嘟——

　　警报声突兀炸响，窗外蓝光扫过肖战暧昧的脸。王一博本能地将人护在身后，墨绿外套残留的皂角香裹住两人。

　　肖战盯着他后颈若隐若现的旧伤，突然张嘴咬住男人突起的颈椎骨。

　　“肖战，这个时候你发什么疯！”王一博闷哼着转身，却撞进一片氤氲着水雾的眸子。

　　“警报是肖烈为了防止我逃走的神经毒素探测器，他必须确保商品真正被卖掉呢，不会伤了你的。”肖战贴着他颤抖的喉结呢喃，指尖钻进西装马甲缝隙，“但真正的毒……”蔷薇香气骤然浓烈，他舔掉王一博额角的冷汗，“在你答应见我时，就已经发作了。”

　　窗外突然划过彗星的尾焰，青慧标志性的修竹青映亮肖战掌心的密钥纹身。

　　那分明是拿基因编码和信息素编码器烙进皮肉的，肖家家主才能得到的，青慧基因链的终极密钥。

　　每个家主只有一瓶的超级完美基因改造液体，人类所能想到的肉体上的完美都能通过其实现，只要没有死透就能彻底把人从阎王爷身边拉回来。　

　　 有人曾出五百亿向肖家某任家主求过超级完美基因改造液都未能得到，据说每位家主得到改造液的第一时间就会直接服用，不给外人争夺的机会。

　　王一博瞳孔骤缩。

　　“青慧基因链的终极密钥，换你陪我演场戏。”肖战突然贴着他耳畔，“帮我完成基因融合（交-配），解开控制锁链，密钥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