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空气凝固成粘稠的胶质。王一博的指尖悬在肖战锁骨上方三厘米处，那枚淡金色印记如同被唤醒的活物，光芒忽明忽暗地急促闪烁，每一次明灭都像有烧红的铁丝在肖战皮肉里搅动。

"呃啊——"肖战猛地弓起背，双手死死抓住洗手台边缘，指节泛白。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滚落，在下巴汇成细流，滴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一博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金色，与印记的光芒微妙共振。他忽然收手，那股灼烧感立刻减弱。肖战脱力般滑坐在地上，后背贴着冰冷的瓷砖墙大口喘息，戏服领口已经被汗水浸透。

"第一次见到反应这么强烈的聆听者。"王一博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过来，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擦擦汗，你脸色很差。"

肖战没接。他抬头瞪着这个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男人，声音嘶哑："什么聆听者？你到底在说什么？"

王一博突然蹲下身，这个动作让他瞬间与肖战平视。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肖战条件反射地向后缩，后脑勺"咚"地撞在墙上。

"别动。"王一博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霎时间，肖战锁骨处的印记像被冰水浇灭的炭火，刺痛感骤然消失。与此同时，洗手间外片场的嘈杂、工作人员的心声，全部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王一博松开手，慢条斯理地卷起自己左袖口。在他腕骨内侧，赫然浮现着一枚与肖战锁骨上一模一样的淡金色印记，只是形状更加完整，光芒也更稳定。

"这是共感印记。"他用指尖轻点自己的印记，肖战立刻感到锁骨处传来微妙的共鸣，"我们是同类，只是进化方向不同——你能听见别人的心声，而我能屏蔽它们。"

肖战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死死盯着对方手腕上的印记，喉咙发紧："这不可能......"

"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你在化妆间听到助理小杨在心里抱怨你太挑剔。"王一博突然说，"今天早上七点零六分，你听见场务老张在心里计算这个月能拿多少加班费。"他凑近肖战耳边，呼吸拂过耳廓，"需要我继续证明吗？聆听者先生？"

肖战浑身发抖，那些他以为无人知晓的隐私被赤裸裸揭开。他猛地推开王一博："离我远点！"这一推用了全力，王一博猝不及防向后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两位老师！导演说再不去就换场次了！"场务的声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肖战衣衫不整地靠在墙边，王一博坐在地上，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乎实体化。

王一博利落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马上来。"他的声音平静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场务狐疑地退出去后，王一博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巾包，抽出一张放在洗手台上："擦干净脸。印记的事晚上再说。"他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住脚步，"对了，建议你离那个穿蓝衬衫的记者远点，他正在心里计划怎么挖你的黑料。"

门关上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杂音再次涌入肖战脑海。他痛苦地捂住耳朵，却在无数嘈杂中清晰捕捉到一个尖锐的心声：「肖战和王一博同时消失二十分钟？绝对有大新闻！得想办法混进休息区......」

正是那个穿蓝衬衫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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