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拿到工资的第一天,给他妈妈的账户转了四千。
他父亲需要按时去医院复健,他妈妈只能在家照顾不能工作, 需要钱。
钱刚转过去,他母亲就打电话过来,着急地问,“幺儿,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又去打拳了?家里花不了这么多的。”
王博轻声开口,“妈,我没有去打拳,只是做教练而已,您放心吧,好好照顾爸,也好好照顾自己。”
他自己留了两千,肖战不要他的房租,但他下了班会买些菜什么的,这些事肖战也不操心。
中午休息的时候,王博去商场给肖战买了礼物,一条六百九的领带。
虽然他不理解一条布为什么这么贵,但是肖战娇气些,用贵的,也是应该的。
王博把商品盒小心翼翼地放进更衣室自己的柜子里,今天他是晚班,得十点才下班。
手机在他口袋里震动了下,是肖战的微信: 【小博儿~晚上回来给我带烤面筋吃。】
王博眉眼舒展开来, 【好。】
肖战(暴富版):【还要淀粉肠,重辣!】
W: 【好。】
王博下了班,去路边扫码共享单车的时候,看到拐角处好像有人在争吵,他多看了两眼,其中一人是方阙。
方阙应该是在哄人,但是对方挣扎要走,被他直接扛起来扔进了越野车里,“砰”得一下关上门。
王博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意思,但被甩进车里的,应该是个男人,鞋还掉了一只,被方阙捡起来拿回了车里。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方阙还被踢了一脚。
王博收回视线,骑着共享单车去了附近的夜市,买了肖战要吃的烤面筋和淀粉肠。
夜市里熙熙攘攘,闷热的环境里氤氲着食物的香气。
王博把塑料袋挂在车把上,走出夜市后迈上车,踩着踏板骑得飞快。
他的头发一个月没剪有些长了,晚风迎面而来,撩起他额前的发丝,上衣带着薄汗贴在身上,隐约能看到胸腹肌的轮廓。
王博嘴角带着笑,脸上浮现出一些少年气。
耳边是风声,眼前是归路。
他回到家的时候肖战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剧,王博不明白那些看见开头就能知道结尾的剧情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肖战看得很认真,每天都要追。
“嗯?你回来啦?给我带烤面筋了吗?”
肖战的声音有些哽咽,客厅里没有开灯,电视屏幕上的光在他脸上明灭。
王博“啪”得打开灯,肖战迅速扭过头。
“肖战,你怎么了?”
王博换了拖鞋,走到沙发旁,“你哭了吗?”
肖战抱着抽纸盒,吸了吸鼻子,“没有,眼睛进空气了而已。”
“你到底怎么了?”王博坐到他身边,皱着眉看他哭红的眼圈。
“他俩分手了。”
“谁俩? ”
肖战指指电视机,带着哭腔,“全是玻璃渣没有糖呜,傻逼编剧,我要给他寄刀片!”
王博抬眸一看,女主角正黯然神伤窝在沙发里偷偷掉泪呢。
“……”
王博又无语又觉得好笑,抽出湿巾递给他,“哭什么,反正大结局会和好的。”
肖战擦了擦脸,把用完的湿巾甩给王博,从沙发里起身拿烤面筋吃,“你这人,真无趣,我这叫沉浸式观影,懂不懂?”
王博把湿巾扔进垃圾桶里,摇摇头。
确实不懂,最起码在他的认知里,一个26岁要奔三的男人应该不会跟着弱智剧情一块哭。
王博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递给肖战,“战哥,我发工资了,给你的礼物。”
说完,就转身去浴室洗澡了,也不管肖战有什么反应。
肖战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领带,惊讶地挑了下眉,哎哟,这就是养儿子的感觉吗?
好有成就感。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肖战贱嗖嗖地溜达过去,一把拧上门把手,没打开,里面反锁了。
水流声微微停顿,肖战好像在间隙听到了一声轻笑,他拍了下门,“防着我呢?”
回答他的只有哗哗的水声。
王博在家里一直穿得很板正,短袖大裤衩,顶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腰上就围个浴巾,但也是立马回到卧室换好睡衣再出来。
肖战一度觉得这小子要么就是太矫情,要么就是身体不太方便。
所以某天他下班回到家,趁王博不注意直接推开了浴室的门,还欠了吧唧地冲人吹了声口哨,“诶哟,大博,本钱挺足嘛。”
王博当时脸“唰”得一下就红了,双手盖着下面咬牙切齿让他关门走人。
肖战笑了他很久。
从那以后,不管是洗澡还是上厕所,甚至睡觉,王博都会把门反锁。
肖战挠了挠后背,不知道是因为血型还是因为他白,蚊子老撵着他咬,“礼物我收到啦,谢了。”
“你喜欢就好。”王博的声音闷闷地透出来。
王博洗完澡,换好衣服,脑袋上搭着毛巾,坐到沙发上跟肖战一块看电视。
茶几上的塑料袋里,还有肖战给他留的一串烤面筋,他拿起来吃了。
肖战一只脚踩在沙发上,没个坐相,手里还拎着灌啤酒,冲王博递了递,“冰啤,刚洗完澡喝最爽了,要不要来一口?”
王博迟疑了下,接了过来,看着唯一的一处开口,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你看你这秀气的样儿,酒是这样喝的吗?”
肖战从他手里拿过来,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仰起的脖颈勾出好看的弧度,喉结上下滑动着,脆生生的,好似一折就断。
王博转过头看电视。
肖战喝完最后一滴,指尖用力把易拉罐捏扁了,随手抛到垃圾桶里。
“酒是这样喝的。”肖战又挠了挠后背,“王博, 咱家有风油精吗?死蚊子咬死我了。”
咱家……
王博站起身,去储物柜里翻找出一瓶未开封的风油精。
肖战转过身,“你给我抹点,痒死了。”
肖战背部红了一大片,因为看不见,乱挠一气,好几道抓痕都泛着血丝。
王博垂下眼睫,把风油精往手上倒了几滴,转而覆上他的背,在蚊子包那辗转几下。
肖战侧着脸看电视,“你给我挠……”
他还没有说完,王博就“蹭”得站起来,匆匆回了房间,“我困了, 睡觉吧。”
“不是,你给我挠几下能困死?”
“砰”门被关上。
“来大姨妈啦?神经兮兮的。”肖战冲着他的房门嚷嚷。
王博手里还攥着风油精,他低头看着自己,轻轻骂了声“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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