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车漆的奥克兰.大六今天刚从码头运到叶公馆,王一博的司机就被差使开着它办公了。
崭新的车子缓缓停在景林教堂门前,轮胎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刺耳的声音。
车内,王一博修长的指尖摁掉了电子管收音机,《毛毛雨》这首吹得天花乱坠的流行歌曲被他瞬间掐掉,绞死猫的声音消弭于无形,王一博觉得自己耳朵得到了救赎。
想赞儿了,赞儿唱歌才好听。
赞儿是金陵人,不仅长相随了祖籍苏州的母亲,还遗传了一副水磨腔调的好嗓子。
三年前,他在津市王氏银行做行长的时候,赞儿是他的助理,想跟着他学金融,他让懵懂的他用身偿……
赞儿天真,18岁的鲜嫩年纪,为了多学点技术傍身,真就同意了他的无理要求。
夜里,他一个眼神,赞儿便会替他解下衣衫,冲他笑得温柔似水,眉尾上挑,勾出潋滟至极的弧,瑞凤眼偶尔闪烁的江南底色,特别缠绵悱恻,勾得他心尖酥麻。
接下来,便是天雷勾动地火,要胡来到夜半三更之时才能云收雨歇。
那嗓音便软了下来,浸着江南水汽,又糯又缠人。
他会让半倚在床头的心肝肉给他点烟,他懒懒地叼着烟抽,让他的心肝宝贝儿给他唱点苏州小调。
不然…就继续…死命折腾他……
回忆总想哭,一个人太孤独……
眸中泛潮的王一博拿起座位一旁的黄花梨牌位,目光深情。
指尖轻柔地抚过上面的刻字。
[先室肖氏赞生西莲]
他的指腹在(肖),(赞)二字停下,描募着他亲手用刻刀刻下的魏碑字体,冰冷的凤眼瞬间柔情似水,却泛起伤感的水液。
他摸出胸戴的打火机,整理好红丝绢,扫了眼机身的纯铜丝编织的螺纹,上面刻着ZloveB,这是赞儿送他的小礼物,他一直贴身带着。
王一博微微垂头,斯丹康头油精心梳理的乌发背头,因为夫人肖赞逝世三年,如今在鬓边、额角缠上了星星点点的白霜,可他不屑去染发遮掩。
王一博,津市商会会长王行之的嫡长子,年纪轻轻,今年才二十有二,却是个鳏夫。
他食指曲起,摁动火轮,引燃一支哈德门,低垂的睫毛煽动,都泛着明显的苦。
脑子里又响起起了一曲《秦淮景》,想起了亡妻肖赞明媚的眉眼,望向他会说话的眼睛,呵气都香气逼人的如兰气息;
还会在夜里,替他点烟后,示弱地说:“阿杰,饶了我这一遭。”
他会扣住怀中人的纤腰,阴着个脸让他再给他唱几曲苏州小调,若不唱,就后半夜让他哭着背长恨歌,让他知道什么真叫此刻绵绵无绝期……
可好听的吴侬软语从爱人的唇齿间溢出,牵牵绕绕地往他心里可劲儿地钻,每次调子刚起个头,他就耐不住心里的邪火……
夜还长,继续胡天胡地,欲断不断的小曲会唱到天亮才歇。
司机戴着白手套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从后视镜里悄悄瞥了一眼后座的王一博,不敢出声打扰。
少爷又在思念夫人了,此刻出声就是找死,想小命能长久,察言观色是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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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