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渐歇,晨光刺破云层,为满目疮痍的镜渊镀上一层朦胧金纱。林杳杳踏出出口的瞬间,脚踝被碎石硌得生疼,却不及心口处传来的钝痛。她下意识摸向颈间早已碎裂的珍珠项链,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季方殷最后一丝温度。
钟曲洹手中的残卷在风中簌簌作响,泛黄的纸张上,龙渊祭坛的图案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幽光。“古籍记载,月圆之夜的龙渊祭坛会开启归墟的‘逆鳞之眼’,但...”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但没有季方殷的归墟血脉,我们连祭坛入口都无法靠近。”
陈君懿将缺口遍布的短刃收入鞘中,黑曜石瞳孔映出远处逐渐聚拢的人群——那些曾被符文感染的行人此刻已恢复如常,却仍心有余悸地望着镜渊方向。“活人总不能被死人困住。”他弯腰拾起半块青铜碎片,“既然血脉是关键,我们就从归墟的‘祭品’身上找线索。”
三日后,城郊破庙。林杳杳举着放大镜,仔细端详从镜渊带回的青铜残片。当阳光穿过镜片聚焦在某处凸起的纹路时,碎片突然发出蜂鸣,一道虚影自裂纹中浮现——那是个身着玄衣的老者,眉心同样烙着残缺的龙纹。
“千年前,季氏皇族为镇压归墟,将皇子的血脉与龙脉缔结契约。”虚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契约需要巫女的‘记忆之瞳’维系,而你的相机...”老者看向林杳杳震惊的面容,“正是巫女灵力的载体。”
钟曲洹猛地展开古卷,烛火将祭坛图案与青铜残片的纹路重叠,竟拼凑出完整的星图。“月圆之夜,当北斗七星的倒影落入祭坛中央的血池,逆鳞之眼便会开启。但...”他的手指划过图中一处火焰标记,“需要用守护者的鲜血唤醒祭坛。”
林杳杳的掌心沁出冷汗。她想起季方殷消散前的眼神,想起那些涌来的千年记忆。“我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千年前我没能守护好他,这次...”
月圆夜,龙渊祭坛。血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四周青铜柱上的龙形浮雕仿佛活了过来,龙瞳闪烁着幽绿光芒。林杳杳将手按在祭坛中央,鲜血渗入纹路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扭曲。钟曲洹和陈君懿同时结印,符咒化作流光注入血池,与她的灵力形成结界。
“归墟既启,万劫不复...”熟悉的低语声从血池中传来,季方殷的身影若隐若现。林杳杳的泪水滴落在祭坛上,突然,相机化作的长弓虚影出现在她手中,弓弦自动绷紧,指向血池深处翻涌的黑雾。
当箭矢离弦的刹那,归墟深处传来不甘的怒吼。黑雾中伸出无数骨爪,却被结界与灵力箭矢阻拦。林杳杳闭起双眼,将所有记忆与灵力注入箭矢——初见时季方殷眼底的孤寂,并肩作战时的默契,还有那跨越千年的羁绊。
“破!”随着一声清喝,箭矢穿透逆鳞之眼。整个祭坛剧烈震颤,血池中的红光渐渐褪去,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天际。当晨光再次洒落时,林杳杳瘫倒在祭坛边缘,却笑出了声——她终于打破了命运的枷锁。
三个月后,江屿城旧址开满了不知名的白花。林杳杳站在新立的石碑前,指尖抚过碑上“季方殷”三个字。相机已修复如初,只是镜头里再也不会出现诡异的画面。钟曲洹在一旁摆弄新制的桃木剑,陈君懿则擦拭着磨得锋利的短刃,三人的龙纹印记都已消失不见。
“归墟彻底封印了。”林杳杳对着石碑轻声说,“这次,换我守护你所在的人间。”风掠过花丛,恍惚间,她仿佛又听见了那声熟悉的轻笑,带着历经沧桑后的释然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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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