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巾泛着潮，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但肖战被酒意催着，哼哼两声也就睡过去了。

王博缓缓呼出一口气，关上灯，快步从主卧走出来，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

明明空调吹着冷风，但他的血液却好似沸腾着。

宽松的运动短裤此刻似乎有些紧绷。

王博扯了扯裤边，想起肖战刚才说的话，拿起车钥匙下了楼。

凌晨的地下停车场很安静，只有人字拖在地上趿拉的声响，王博按照记忆找到了肖战的车位。

王博拉开车门，后座堆积着大大小小的商品袋，东倒西歪，其中一只商品袋里面的衣服漏了出来。

王博拿起那件短袖想塞回商品袋时，发现上面贴着价格的吊牌已经被摘掉了。

肖战是怕他觉得贵不敢收吗?

王博平静的心湖被人投进了一颗小石子，表面只泛起一层小小的波纹，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内里是怎样的震荡和暗涌。

停车场很闷热，不多时，王博后背就热出细密的汗。

有汽车驶入，开的是远光灯，照过来的光刺得他眯了下眼睛。

王博锁上车，拎着东西回了家，刚进家门，他就听到了主卧传来的呕吐声。

王博快速换上拖鞋赶过去，床单已经乱七八糟，浓郁的酒臭味直冲鼻子。

肖战一边呕， 一边用手扇着空气，“好难闻，yue——难闻yue——”

“……”耍什么宝。

王博也顾不得他没穿衣服，赶紧把人弄到卫生间。

肖战跪在地上，抱着马桶，吐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皱着脸“呸呸呸。 ”

王博递给他水杯让他漱口。

“战哥，你还好吗?用不用去医院?”

他爸偶尔也会喝醉，吐出来就好了。

但肖战终归是娇气些，如果难受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让人放心。

王博半蹲在他旁边，一下下顺着他的背。

光滑细腻，在卫生间清冷的灯光下，透着瓷白。

肖战弯着腰，脊椎在王博的掌心下凸出好看的弧度。

“我没事儿， 好多了。”

肖战摁下冲水键，胃都吐空了，缓了口气，倒是没那么难受了。

王博扶着他站起来，视线在他磕红的膝盖上划过。

肖战抬起脑袋冲他傻乐，眼眶鼻尖都是红的，带着点可怜，“家里有个人就是不一样哈。 ”

王博想说以后少喝点吧。

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什么立场，最后干巴巴地点了下头。

“闷驴。”肖战被他架着，嘴里还在唠叨，“你这样是没姑娘喜欢的，回头都找不到女朋友。”

王博： “我不找女朋友。”

肖战眯缝着眼睛看他，“你不找女朋友?”

王博贴着他腰侧皮肤的掌心已经开始出汗，他正想开口解释。

肖战又说，“找不到正好，要是闷驴都有女朋友，那我可太不平衡了。”

王博不想跟这个人身攻击的酒鬼说话了。

肖战的床已经没办法睡了，王博把人扶到自己房间，面露纠结和无奈，“战哥，你穿条裤子吧。”

“啊?”肖战闭着眼睛揉太阳穴，听到他说的话乐了，“你脸皮真够薄的，成，你给我拿去吧，在衣帽间的抽屉里，你找找。”

王博找出肖战的内裤和睡裤递给他。

肖战慢吞吞地穿上，余光扫过王博的下身，愣了下。

“战哥，你在这睡吧，我去客厅睡。”王博脸烧起来，快步往外走。

“客厅沙发太小了，我睡都费劲，你这大高个。”

肖战无所谓地拉过王博的薄毯盖到自己身上，用脚抻开，“我十九岁也是动不动就支棱，理解的，热血方刚嘛。”

他往里面挪了挪，依旧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声音含混不清， “很晚了， 睡吧。 ”

王博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俩都是男人，如果他坚持睡沙发好像会更奇怪。

“战哥， 你先睡吧，我去收拾下。 ”

没有回复，肖战已经睡着了，他皱着眉，应该是不舒服的。

王博出去把肖战吐脏的床单拿进卫生间直接手搓了，肖战最后吐的都是水，好洗。

搓完床单，王博把肖战甩在浴室的衣服捡起来。

本来也想手洗的，但是看着那件浅色四角裤，王博触碰到它的那块皮肤直发烫，最后和衣服一起扔进了洗衣机。

洗完衣服拖完地，王博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他在门口踌躇片刻，还是推门进去了。

肖战睡得很老实，王博借着月光站在在床边看了他很久。

这个人，给他地方住，请他吃饭，给他买衣服，甚至还给钱，对他实在是太好了。

王博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么直白、不求回报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善意。

肖战这个人，不在他可知人群的分类里。

明明性格暴躁到因为钱送不出去都要发飙，却又温柔到即使喝醉了也记得跟他道歉。

还会摘了标签防止他有压力不敢收。

王博轻声呢喃，“肖战，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回答他的只有肖战的呼吸声。

王博躺到他旁边，拉开了跟他的距离。

一米八的床，在此刻显得有些狭窄。

肖战因为喝了酒，呼吸声有些重。

王博在他的呼吸声中，慢慢侧过身，睡在床的边沿。

脑海里缤彩纷呈，最后又都落在肖战凸起的脊椎骨上。

王博搓了搓指腹，努力放空思想。

可身体永远比虚伪的大脑诚实，王博叹了口气。

他全无睡意。

肖战口中吐着含混不清的呓语，嘟嘟囔囔的，带着清醒时不存在的软。

王博又翻过来身，凑过去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 *我想*.-/……”

“战哥?你是想喝水吗?”王博支起身，想去给他倒杯水。

“破#处……”

“……”王博又躺下了。

好不容易身心平静，半梦半醒间又有条胳膊搭在了他身上，爪子准确无误地拍在他的胸口。

王博头有点疼，不知道是困的还是什么。

肖战的脸就贴在他的肩膀处。

王博轻轻捏着肖战的手腕挪开他的爪子，刚挪开，下一秒又拍了上来，又抓又捏。

算了， 随便吧。

大家都是男的。

都是男的……

五分钟后，王博抱着枕头去了客厅，砸进沙发里，满脸不耐地挑开了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