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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哪怕万分之一

书名:斯瓦尔巴群岛的新生 作者:春色将澜 本章字数:2901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叶凌虚出来时,途径符希夷身侧,在两人衣袖的摩擦间,一颗圆滚滚的小球落在了符希夷微微汗湿的掌心,有些扎手,似乎是用锡纸包装的,还残留着叶凌虚的体温,符希夷快速的瞥了一眼段长,见他已经从后门走了出去,在十几米开外的走廊靠在栏杆上接着电话,嗓门依旧大,但用的是他们听不懂的方言,配合着手上随意松散的指挥动作,似喝醉了酒。

反复确认后,符希夷低头看了看手心,一颗暗色锡纸的脆皮黑巧费列罗静静地躺在上面,被光照的打上了层阴影,轮廓分明,这是他从小就爱吃的口味,他此刻的口袋中就还装着两个,只不过大概早在打架中被碾的稀碎了,也不知道叶凌虚是何时发现他喜好的,平时他偷吃的时候有那么明显吗?或是这只是偶然?

怔愣间,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从耳畔传来,叶凌虚向前俯身陡然的贴近,挡住了冷光,洒下一层混着檀木香的晦涩,令符希夷屏住呼吸,脑袋往后倾斜,像是锈迹斑斑的链条许久不曾上油,没有规律的气息轻巧地打在他发痒的颈肩,距离使符希夷无法进行深度思考,处在真空地带。

“我看你之前经常随身带着这个,我也想试试就买了,你不开心了,就给你吃。”

“你要记得,无论别人怎么说,都不必自证,这件事中,所有人都可能错,除你之外。”

其实我的意思是:

没能够完全帮到你,是我无法弥补的过错;但我很高兴,能帮到你,哪怕万分之一。

符希夷下意识小心翼翼的用手包裹住了那颗小球,因为不敢紧握又不知如何控制恰好的力道,于是整只手便在过度的谨慎中颤抖,那些温润的话如秋风,吹散了心头那缕道不明的犹疑。

这是他平生听到的为数不多的公正,小时候受到老师无故的责骂,总觉得委屈,回家见到母亲,总会忍不住落下泪,可每每想大声哭诉,都会想起“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和大人挂在嘴边的“想想自己的原因”

于是,在岁月的枷锁中,困住了说话的渴望,渐渐的,他丧失了表达的能力,在坚守自己的立场时,也常常思考,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才会引来别人的针对,他也曾多次认真的想过,若自己真的做错了,那么,错在哪?并且得出了一个答案:错在反抗一群针对他的人后并未考虑到自己的不是。

后来,在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早已孤立无援时,才知原来针对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符希夷很想告诉叶凌虚,他对自己所说的话,是曾经自己在心中重复过无数遍的。

谢谢你,将我的心声说与我听。

过了有不到十分钟,不知段长是否碰上了什么棘手的问题,话语声源源不断,但的确运动会教务处的老师们都会很忙,要统计各种数据不说,还得准备闭幕式的一系列活动,以及颁奖典礼。

叶凌虚也不急,就站在符希夷跟前,定定望着他,像在等眼前的人做些什么,叶凌虚的眉眼好似一幅素洁的泼墨山水画,黑白间,虽色泽单调,却颇现棱角凌厉,是如秋水揽月般的冷清。

不偏不倚的慌乱击中了符希夷,他下意识寻找身上可以分心之物缓解这份无措,于是便剥开锡纸,在两只掌心轮轴转的小球外皮已经有些融化了,符希夷就着锡纸捏着两侧,一口气放进了嘴里,巧克力软中带着脆,在口中一抿就化为一股浓郁,在喉中蔓延残存。

“你买的很好吃,谢谢。”

段长好像接好电话了,你快过去吧。”

叶凌虚扬起下巴,朝走廊处晃了晃,几根发丝擦过额间,他伸手整理,动作仿佛尾音婉转勾人的小曲儿,被环环相扣的真切蒙住了浮在水面的用意,让符希夷之死靡它地饮入他亲手调制的解药,一步步走近二人之间交界的时空,叶凌虚的唇角浮现出一抹弧度,就连语气,也带上了淋漓的柔意。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道还没来得及从方言切换过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伴随着嗓子眼里粘满浓痰上不去下不来的咳嗽,与一群鸭子被追赶时发出的叫声基本一致,很有些笑料,但也令两人听了有些锹心,一个早上的时间,声带就受损了,那必定是不停不休讲了几个小时的话,还是在时不时有喝水的情况下,这足以证明嗓子早坏了,所以反反复复是个常事儿。

“来,希夷过来……诶诶,帮老师把后门正对面第二个办公桌上的杯子带过来给老师,里面应该还有茶。”

“还有旁边那个男生,对,就是凌虚,怎么还不走?没报比赛吗?”

徐恩也年近半百了,历届来,教学风格的严厉也是有目共睹的,甚至于有些毕业后的学长学姐们还会在学校论坛里吐槽他为

人死板,脾性刁钻,若长得稍显周正,那还算维持平衡,但坏就坏在因为眉骨浓粗,过于突兀和显凶相,导致整张方脸直接将性格展现的淋漓尽致,学生们也都默认了他一把年纪了还守寡,绝大部分原因来自于那张五大三粗的脸。

徐恩别看老单身汉一个,但心思缜密,他一向自喻在教书方面是问心无愧,理所当然地,他也想了解一下孩子们对他最真实的看法和印象,于是他早几年间就抱着忐忑的心情注了个小号,用来登校园论坛,他翻到的关于他的言语不在少数,褒贬不一,但人总是不受控制的跟着质疑走,例如十条评论,九条都是好的,徐恩也会不断的纠结烦闷于十分之一的比如他所愿,于是他将评价自己外貌的文字读了一遍又一遍,前后置摄像头拍了又拍,镜子照了又找。

在显微镜般的放大中,他犹如着了魔,将亮洁的如琥珀般的玻璃摔的破碎,随即捧起玻璃渣子,等待刺痛中满手的朱红,然后告诉自己,皮肤本就不是肉色,只是他徐恩,从来就没参透过色盲真正的含义。

于是,在那一段恍如昨世的日子里,徐思眼中所能容下的全部,唯有陪伴了他大半辈子但与流言非语相比,尚且一文不值的眉骨,他曾经是有多看不起自己,以至目久如饴的四处打听坐上了陌生的列车,飞驰的列车像一条拉链,拉开了他之后的岁月,徐恩心满意足的换上了一副本应该天生属于他的,柔和圆滑的眉骨。

开学后,带了两年的学生们都夸他变温柔了许多,上课也陆陆续续可以看见举起的手,偶尔还能在办公桌上看见几盒润喉片,但徐恩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笑。

因为只有徐恩自己知道,在生命的第四十四个春天里,他费劲千方百计穿越了一场被麻醉的雪,却落下了,名为完整的过去。

而曾经的他对于自己,或许并不是看不起,而是从未看到。

“没有老师,我不是运动员。”

叶凌虚微微扬起嘴角,抬盼看向不远处刚放下手机的徐思,温声道,眼中那种似在千年雪峰泼下的一股冒着白汽的热水将滚烫定格为了永恒,一片永久不化的澄澈。

“好,那你也先去操场吧,希泽留下和老师说说话。”

见叶凌虚背过身去似乎同方才应他要求去拿水杯等我符希夷说了几句话后,抬脚就要走,心中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思来想去,便记起是叶凌虚这小子是被叫来原因是打了架的,于是补了句作为一位人民教师应该说的:

“还有,这件事你没错,但以后能用录音笔解决的事儿,就不要浪费体为了。”

但实则,徐思很羡慕叶麦虚如此执着的是非分明,此时,他总算想清楚为何每每与叶凌虚对上视线,自己就会像被抽了神经的牙齿,痛的如心脏骤停了,因为在这个不满十八岁的男孩尚还稚嫩的瞳中他发现了在那个繁盛的春天,被大雪埋葬的自己。

看着男生高瘦笔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转而缓久的,是一杯腾腾热气接连而至的茶水。

镜片上立刻便浮起如糯末纸般的雾,伴随着茶香一同出现的,是一道仍显鼻音的少年声。

徐老师,东符希美将茶杯在他眼前轻轻晃黑,徐思眸的呆怔被他尽收眼底提线木偶般空洞的神情使符希夷蹙着眉朝背后看去,叶凌虚早已离去了。

教务处所在的位置是一片走廊的尽头拐弯处,一眼望去,长长的廊道在光线折射交织下形成闭环,空无一人。

“老师!你的茶。”他再次提高音量,试探道。

您看的是关于白切黑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白切黑,病娇,校园,虐恋情深,HE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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