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陈长安听见外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凝神一听,察觉不对劲后,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勃朗宁手枪,便朝窗边走去。
放轻脚步,她果然看见窗纸映出上半身人形状的投影,不由得心一惊。
直到一双月光照射下显得惨白的一双手推开半个窗户,陈长安眼疾手快,扯着人的手臂,将这位不速之客拽了进来。
只听‘哎呦’一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面朝地摔在了地上。
陈长安的枪口对准他的后脑勺,然而越看这人她越觉得眼熟。
“江、景、仪?”
几个小时前,他们才见过一面,陈长安被朋友拉出去玩,著名的销金窟,她有豪掷千金的资本,却嫌那地方乌烟瘴气,视上层社会的交际场为纸醉金迷,是朱门酒肉臭。
奈何朋友马小姐诚挚邀请,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就硬着头皮答应了,在那里她意外撞见江景仪。
他抓住陈长安的手不让她喝酒,神色怪异的扯着她走了,并且叫了辆黄包车态度强硬将人送回帅府。
不料再见面却是这样的场景,陈长安闻到一丝血腥气,她道:“你受伤了?”
江景仪摔的眼冒金星,没有回答。
然而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个大部队。
透过窗户,陈长安能看见院门口隐隐闪动的火光。
“少帅,人不见了啊。”
一位长相妖孽的男人狠狠踹向那名副官膝弯,道:“小声点。”
他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不远处阁楼的窗户就面对面的打开了。
陈长安匆匆披了件外衣,朝他招了招手,笑眯眯道:“晚上好啊。”
此人正是尹系二少帅——周长柯。
周长柯一改方才暴戾性情,也笑着招手回应对方。
“深夜打搅,二姐,真是对不住你。”
看着举着火把的一行人,四下搜寻到这里,陈长安意识到了什么,,她内心深深的叹口气,道:“阿砚,你不放心,就上来找吧。”
她如此坦荡,周长柯反而不好意思,他结巴道:“不……不用了。”
陈长安倚在窗框上,面无表情道:“弟弟啊,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省得大家认为你包庇我。”
所有人都看见那道身影靠近长安苑就消失不见了,她暂时摆脱不了嫌疑。
周长柯在外又是铁面无私的形象,他如果进去搜查一番,出来说没有,就是有人亲眼看到人钻进陈长安的屋子里,那都是没有的,只怪对方眼拙看错了。
周长柯知道对方不笑就是真的不高兴,他有些忐忑的抬脚往里走,边走边想要用多么软和的语气同对方讲,陈长安才不至于翻脸。
等走进人家闺房,周长柯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把刚才内心想的忘的一干二净。
陈长安招手把他往里迎,他也不肯进。
“你这是做什么?”她问。
“这样终归不好,我站在外头看就是了,二姐,真对不住,打搅了你的好梦。”周长柯扯了扯衣摆。
他隐约闻到股血腥气,可看陈长安那模样,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也没有被威胁的模样,实在古怪,那他又哪里敢去质问呢?
周长柯象征性瞥了两眼,随后道:“那没什么,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陈长安是个聪明人,他想自己不必多说,对方都能明白其中关键。
她恢复笑模样,道:“好。”
随即关上了门。
周长柯站在门口,为方才能和陈长安谈话感到内心悸动。
手摸着心口的位置平复许久才下楼去了。
陈长安知道周长柯是有意给自己放水,否则换了任何一个人来,都不会是这番情形。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一般人可比
她察觉周长柯待自己超乎姐弟之情,然而由于种种原因,只能假装不知。
衣柜的门被推开,江景仪走了出来,看着陈长安的背影,道谢的话未说出口,对方则关切道:“伤势要紧吗?”
江景仪颇为感动,道:“不要紧的,死不了。”
“死不了就赶紧走吧,我就不送了。”陈长安似乎不愿面对他,手指了指窗户的位置。
连接墙外的是长安苑一棵高大的梧桐树,陈长安有心包庇,然而等到第二天,这棵树就被周长柯派人前来给砍了。
意思是横生的枝干恐遭盗贼。
陈长安就明白,对方不是一味的不管不顾,江景仪这个人性情冲动,不考虑后果,做事一时热血上头,她不愿与这样的人过多纠缠。
开春的时候,帅府祭祖的日子来了,陈长安作为桐安周同宣大帅的义女,终究是个异姓人,不必到场,她出城祭拜亡父去了。
而二少帅奉命去逮在外头花天酒地的大少爷回来,大少爷周长忆是发妻长子,地位是周长柯这个续弦老二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尽管他才德出众,被周同宣耗尽心血当做继承人一样培养。
自古长幼序,周长忆非回来不可,他不能缺席。
“我有一段情呀,唱给那诸公听,诸公各位……”
周长忆与狐朋狗友正处于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内,彼时正值下午,他刚用过午饭,拿着一根牙签剔牙,脑袋枕在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的大腿上。
翘着二郎腿,右脚晃了晃,颇为悠然自得的模样。
这就是周长忆想要的生活,不受任何约束,活出自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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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