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推开"老陈家面馆"的玻璃门，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重庆七月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背上，他几乎是逃进空调房的。三天剧组假期，他毫不犹豫地飞回了家乡。

"小战？"柜台后的陈阿姨瞪大眼睛，"真的是你！你妈说你今天回来，没想到先到我这来了！"

"想死您家的清汤小面了。"肖战笑着摘下口罩，选了角落的位置坐下。这个时间点面馆人不多，墙上电视正无声播放着娱乐新闻，恰巧是《夏日终章》的选角消息。

面条刚上桌，门铃又响了。肖战头也没抬，专注地挑着碗里的葱花。直到一个阴影落在他的桌面上。

"拼个桌？"

这个声音——肖战猛地抬头，王一博站在他面前，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头上反扣一顶棒球帽，没有化妆的脸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一博？"肖战差点被面条呛到，"你怎么在重庆？"

"我家在这。"王一博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扫过肖战面前一点红油都没有的面碗，"果然不吃辣。"

肖战下意识把碗往旁边推了推，腾出空间："坐啊，真巧。"

"不是巧。"王一博拉开塑料椅坐下，"我昨天问过你妈你家地址。她说你每次回来第一站都是这里。"

肖战筷子停在半空："你...问我妈？"

"微信。"王一博掏出手机晃了晃，"上次围读会加的工作群里有她——你妈妈是群演统筹？"

"啊对！"肖战这才想起来，他妈妈确实在剧组做兼职，"但你专门来找我...？"

王一博招手向陈阿姨点了餐，才转向肖战："导演不是说要多相处培养默契吗？"他顿了顿，"而且...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二十分钟后，两人站在一栋老式居民楼的地下室门前。王一博从钥匙串里挑出一把已经生锈的钥匙，费了些力气才打开门。

"这是..."肖战跟着走进去，惊讶地发现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里，四面墙都贴满了镜子，角落里堆着几个旧音响。

"我小时候练舞的地方。"王一博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响，"十三岁到十五岁，每天放学后四小时，雷打不动。"

肖战轻轻抚摸镜子上已经褪色的身高标记，想象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在这里挥汗如雨的样子。最矮的那道线才到他的胸口。

"爸妈不支持我跳舞，"王一博靠在把杆上，目光扫过每一面镜子，"我就偷偷攒钱租了这个地下室。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热得像蒸笼。"

肖战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走到角落那架落满灰尘的电子琴前，按下几个音符："你会弹琴？"

"只会一点。"王一博走过来，意外流畅地弹了一段旋律，"后来为了学这个，三个月没吃午饭。"

阳光透过高处的气窗斜斜地照进来，在王一博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肖战突然想起自己包里带着的旅行装吉他——他本来打算下午去江边弹一会儿。

"等一下。"他跑出地下室，几分钟后抱着吉他回来，"弹个配合你的？"

王一博挑眉，但重新将手指放在琴键上。当肖战的吉他声加入时，他惊讶地停下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弹什么？"

"《Summer》嘛，"肖战拨着弦，"你刚才弹的是改编版，但和弦走向很明显。"

王一博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开始弹奏，这次更加流畅。肖战的吉他声恰到好处地融入，两人的音乐在地下室里回荡，仿佛已经合作了多年。

不知过了多久，肖战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歉意地停下演奏，看到是妈妈打来的。

"战战，你在哪儿呢？不是说好回家吃午饭吗？"电话那头传来肖妈妈的声音。

"妈，我遇到同事了，就是..."肖战看了王一博一眼，"王一博，他也回重庆了。"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王一博？那个大明星？"

肖战感到耳根发热："嗯，我们在...聊剧本。"

"那请人家来家里吃饭啊！"肖妈妈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我正好炖了汤，清淡的！"

挂断电话后，肖战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妈邀请你去我家吃饭...不过你不方便的话——"

"好啊。"王一博合上琴盖，"正好我也饿了。"

肖战瞪大眼睛："真的？"

"怎么，你家饭不好吃？"王一博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让肖战心跳漏了一拍。

肖妈妈准备的饭菜果然很清淡，但王一博吃得津津有味，甚至破例添了半碗饭。肖战坐在旁边，听着他和妈妈聊剧组的事，有种奇妙的不真实感——顶流王一博，正坐在他家餐桌前夸赞妈妈做的莲藕汤。

"一博这孩子真不错，"送走客人后，肖妈妈一边洗碗一边说，"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

"嗯，他跟荧幕上不太一样。"肖战擦着盘子，想起地下室里的钢琴声。

肖妈妈突然停下动作，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你提起他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妈！"肖战差点摔了盘子，"我们就是同事..."

"我又没说什么。"肖妈妈笑着转身，"对了，你爸明天回来，记得把你房间收拾一下。"

晚上，肖战躺在床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今天谢谢。回剧组后一起练对手戏？」消息来自王一博，附带着一张照片——肖战下午弹吉他时的侧影，阳光透过气窗正好打在他的睫毛上，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肖战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才回复：「好啊，我正好对第三场戏有点想法。」

「晚安，战哥。」王一博回复得出奇地快。

肖战把手机按在胸口，闭上眼睛。黑暗中浮现出王一博弹琴时专注的侧脸，和那句简单的"战哥"，温柔得不像话。

他不知道的是，在城市的另一端，王一博正将今天录下的吉他声设置成手机铃声，而他的相册里，还保存着更多肖战不知道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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