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晟科大厦像一座沉默的黑色墓碑。

林夏站在68层总裁办公室外，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的手指悬在门禁系统前，迟迟没有按下指纹——三天了，自从那个雨夜后，靳沉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林先生？"张莉抱着一叠文件从电梯里走出来，目光落在他湿透的卫衣上，"靳总不在。"

"我知道。"林夏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我来拿我的设计稿。"

张莉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她犹豫片刻，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门禁卡："他交代过，你可以随时进他办公室。"

卡片触感冰凉。林夏突然想起第一次在这里打翻咖啡时，靳沉扣住他手腕的温度。

办公室里的陈设一丝不苟，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冷漠精确。林夏径直走向那个从不让人靠近的檀木书架——上周送文件时，他无意间看见靳沉从这里取出过一个银色保险箱。

书架第三格的诗集后面果然藏着生物识别锁。林夏深吸一口气，将拇指按上去。

"识别失败"的红色提示闪烁三次后，系统突然跳出一行小字：

【备用指令启动：请输入生日】

林夏的手指僵在半空。0714——这个他和靳沉共享的数字，是巧合还是宿命？

保险箱无声滑开。里面没有商业机密，只有一沓泛黄的素描纸，每一张都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最下面压着个透明证物袋，装着半截染血的红绳。

林夏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他认得那些画——福利院的储物间墙上，他曾用偷来的蜡笔涂满整个夏天。而那条红绳...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上，靳沉躺在医院病床，右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紧接着跳出一条消息：

「他今早砸碎了董事会的玻璃，为了这个」

附件是份加密文件，标题赫然写着《林雅芳死亡调查报告》。

窗外的雨更大了。林夏颤抖着点开文件，母亲车祸现场的照片刺入眼帘——她紧紧攥着的不是方向盘，而是一个小小的U盘，上面贴着向日葵贴纸。

"原来你在这里。"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夏转身时，靳沉正靠在门框上，白衬衫领口沾着血迹。他的左手拿着个银色铃铛，右手腕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毯上。

"我父亲当年调换了刹车片。"靳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而你母亲，在最后一刻把U盘扔给了路过的清洁工。"

林夏的视线模糊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收到的彩铅盒里，总会混着几枚向日葵种子。

靳沉踉跄着走过来，染血的手指抚上他的脸："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我必须在他们伤害你之前..."

话未说完，男人突然栽倒在他怀里。林夏摸到一片湿热——靳沉的背后插着块玻璃碎片，伤口周围的衬衫已经被血浸透。

"疯子！"林夏撕开自己的卫衣按住伤口，"你他妈以为自己是在演英雄电影吗？"

靳沉苍白的嘴角扯出一丝笑。他费力地抬起右手，将铃铛系在林夏手腕上："这次...换你保管..."

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林夏在混乱中摸到靳沉的钱夹，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小男孩在福利院墙前拉钩，高个子手腕上的红绳系着铃铛，矮个子手里攥着把向日葵。

照片背面是稚嫩的笔迹：

「靳沉答应林夏，要当永远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