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机械地伸手相握。
Alpha的掌心干燥温暖,指腹状似无意地蹭过他脉搏处。这个熟悉的动作让贺峻霖险些惊叫出声,那晚严浩翔就是这样摩挲着他的手腕,直到他哭出声来。
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是还没有认出自己。
轮椅上的男人仰着脸看他,灯光在那双琥珀色眼睛里流转。
严浩南走过来看着贺峻霖,主动邀请:“贺少爷,愿意陪我去露台一叙吗?”
贺峻霖呼吸一滞。露台没有监控,是整座宴会厅最危险的区域。他下意识看向父亲,贺鹏却只是笑着推了他一把:“去吧,别让严大少等急了。”
月光像一层冰霜铺在露台的大理石地面上。贺峻霖看见背对着他的高大身影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严浩南比传闻中还要魁梧,黑色西装包裹的肩膀几乎挡住半个夜空。
“贺小少爷。”男人转过身来,“听说你自愿代替你哥哥嫁给我的?”
贺峻霖闻到了血腥味。不是真实的气味,而是Alpha信息素里裹挟的压迫感。
他绷紧脊背露出练习过千百次的微笑:“能与严家联姻是我的荣幸。”
“你的信息素……”严浩南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瞬,睁开眼睛,狼一样盯着贺峻霖,“淡淡的青梅酒,很好闻。”
闻言,贺峻霖连忙伸手摸向后颈,抑制贴贴的很好。
这个样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严浩翔一脸玩味地看着他,轻笑:“刚刚在宴会厅闻到的,很好闻。”
“只不过,青梅酒很淡,不够烈,我喜欢烈一点的东西。”严浩南转身拿过一边摆放的酒,在里面挑选了一瓶度数不太高的,倒了两杯,“贺少爷,这瓶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后劲很大。”
露台的月光太亮,亮得能看清严浩南瞳孔里蠕动的欲望。
贺峻霖捏着高脚杯的手指微微发僵,香槟里细小的气泡正沿着杯壁攀爬——有些太快了,快得不正常。
“喝一杯?”严浩南倚着大理石栏杆,疤痕在左侧脸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
他用自己的杯沿轻碰贺峻霖的杯子,叮一声脆响,“庆祝我们...即将成为一家人。”
贺峻霖注意到alpha喉结滚动时,对方杯中酒液丝毫未减。
而自己这杯边缘,隐约浮着一层彩虹色的油膜——是市面上最新型的omega催情剂,无色无味,只会让酒液表面张力产生微妙变化。
“抱歉,我酒量不好。”他微微后仰,后腰抵上冰凉的栏杆。
严浩南立刻逼近半步,硝烟味的信息素如铁笼般罩下来。
“不给面子?”Alpha低笑,拇指抚过杯脚。
这个动作让贺峻霖想起资料里提过的事——严浩南上个月在私人会所,用破碎的酒瓶划开了一个beta侍者的脸。
夜风突然转向,送来宴会厅隐约的小提琴声。
贺峻霖借整理领结的动作,将酒杯稍稍倾斜。酒液在月光下泛起诡异的珍珠光泽,确认了他的猜测。
“怎么会。”他扬起练习过千百次的乖巧笑容,杯沿缓缓贴近唇瓣,“只是怕失态...”
严浩南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疤痕充血发红。
贺峻霖能清晰看见对方瞳孔扩张的全过程——像捕食者锁定挣扎的猎物。他屏住呼吸,舌尖已经尝到酒液的凉意——
“小心!”
一道黑影猛地插进两人之间。冰桶连带着半瓶香槟轰然倾倒,深琥珀色的酒液泼溅在贺峻霖雪白的前襟,瞬间洇开大片湿痕。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戴银边眼镜的侍应生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却在擦拭时让酒渍扩散得更厉害。
严浩南额头青筋暴起:“你找死?”
侍应生吓得后退半步,眼镜链叮当作响:“严大少,我、我带这位先生去更衣室!备用礼服就在二楼!”
贺峻霖的腺体突突跳动。催情剂的气味混着严浩南暴怒的信息素,让他太阳穴针扎般疼痛。
他故意让沾满酒液的手帕掉落在地,露出惊慌又歉意的表情:“严大少,我很快回来。”
“站住。”严浩南突然扣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Alpha俯身在他耳边低语,热气喷在湿透的衣领上,“下次再和你好好聊,去吧。”
宴会厅方向传来欢呼,似乎到了切蛋糕环节。
贺峻霖趁机抽出手腕,回应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先生,请跟我来。”
贺峻霖跟着对方疾步穿过侧廊时,发现自己的后颈正在渗出稀薄的青梅酒香。
侍应生带他来到一个房间,贺峻霖盯着房门看了一眼,转身对侍应生说。
“麻烦帮我拿一些抑制剂和抑制贴。”
“好的先生。”
门锁咔哒弹开。
贺峻霖拉开门,里面漆黑一片,被信息素勾起来的身体慢慢变软,他靠在门上缓了一会,才关上门准备开灯。
手指刚触到壁灯开关,一具炽热的身体便从背后压上来。
贺峻霖的惊叫被Alpha掌心堵回喉咙,柑橘信息素如风暴般席卷全身,瞬间抽走了他所有力气。
“嘘...”严浩翔的犬齿抵在他耳后,声音比宴会厅里低沉十倍,“你身上全是他的臭味。”
贺峻霖的膝盖撞在门板上。黑暗中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背后紧贴的胸膛根本不属于坐轮椅的人,严浩翔站立时比他高出半个头,大腿肌肉正危险地卡在他臀缝间。
那晚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来,被Alpha用这个姿势按在酒店落地窗上的画面烧得他耳根发烫。
贺峻霖喘了口气,试探性地喊:“严浩翔?”
“认出我了?”严浩翔微笑,指尖抚上他滚烫的腺体,“小骗子。”
不知为何,贺峻霖竟然松了一口气,他微微侧头,用商量的语气问:“可以.......可以先松开我吗?我身体不舒服。”
“这么烫?”严浩翔的鼻尖滑过他后颈,阻隔贴边缘已经卷起,青梅酒香混着冷汗渗出来,“你要发情了?”
贺峻霖突然剧烈挣扎。
轮椅电机的嗡鸣明明还在宴会厅方向回荡,这个骗子居然——
严浩翔突然将他翻转过来,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Alpha完整的身形轮廓。西裤包裹的双腿笔直有力,哪有什么残疾的痕迹。
贺峻霖缓了缓,笑着看着他:“二少找我有什么事情?”
“自然是来看看当初爬我床的Omega是谁?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尾音消失在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中。
侍应生隔着门板轻喊:“先生,您要的抑制剂?”
同时,严浩翔放开了他,径直走到轮椅前坐下,贺峻霖整理了一下衣服,开灯并将门打开一个小缝,接过侍应生中的东西:“谢谢。”
再回头时,严浩翔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了轮椅上。
抑制剂注射笔的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贺峻霖背对严浩翔解开领扣,后颈的腺体已经肿成绯红色,像熟透的梅子嵌在雪肤里。
他咬开笔帽时牙齿咯咯作响,针尖抵住皮肤的瞬间,轮椅突然无声滑到他身后。
“需要帮忙?”严浩翔的声音贴着脊梁骨爬上来。
贺峻霖猛地按下注射钮,冰凉的药剂冲进腺体,疼得他眼角泌出泪花。
“不必。”他迅速贴上新的阻隔贴,布料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二少还是关注关注自己的腿吧。”
他指尖把玩着暗红袖钉,嘴角噙着笑:“我的身体有没有毛病,没有任何人比贺少爷更要清楚了吧?”
贺峻霖侧过脑袋看他,声音清冷得可怕:“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严浩翔突然前倾,轮椅前轮碾过贺峻霖的皮鞋尖。这个充满压迫感的动作让房间骤然变小:“你知道那杯酒有问题。”
不是疑问句。
贺峻霖看着Alpha近在咫尺的睫毛,那下面琥珀色的瞳孔收缩成野兽般的竖线。
他忽然笑起来,唇角扬起脆弱的弧度:“不然呢?当众打翻严大少的酒?”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我们贺家...惹不起。”
最后三个字轻得像声叹息。
这是今晚他唯一没戴面具的时刻,连信息素都泄露出几分苦涩。
轮椅突然后退,严浩翔从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
盒盖弹开的瞬间,贺峻霖瞳孔骤缩——里面躺着枚戒指,是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当时回到家他就发现这个东西不见了,去找过但是房间已经打扫完了。
没想到,现在在严浩翔手里。
“惹不起大哥...”严浩翔用指腹缓缓转动戒指,“就惹得起我?”
金属在灯光下划出冷弧,“那晚你可是抓着我的肩膀说......”
“够了!”贺峻霖扑上去要抢,却被Alpha就势扣住手腕。柑橘信息素轰然炸开,刚注射的抑制剂瞬间溃不成军。
他膝盖一软,跌坐在严浩翔大腿上——这根本是Alpha设计好的陷阱。
严浩翔的唇瓣擦过他耳垂:“这么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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