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温庭钧是被人一瓶酒水泼醒的。
这时的他身兼数职,除了自学课业,天还没亮他就要起来挨家挨户送牛奶,太阳刚升起就去厂里打零工,到了晚上五点多又赶紧赶到酒吧里做服务员,休息时间少的可怜。
本就疲惫的身体因为猝不及防遇到宴鸣风后,脑子短路,浮现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逃!
过多的情绪和疲惫却令他一下子没撑住,在转身逃跑时晕厥过去。
被人泼了一脸酒的温庭钧,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人反扣双臂的摁跪在沙发前。
他低垂着头,冰冷的酒水从头顶沿着柔顺的发丝从温庭钧额前的发丝上滴落,显得他很是狼狈,模样有些可怜。
“你很害怕我?”见人晕倒了宴鸣风坐在沙发上不爽的很,他不喜欢折磨“死人”,直接唤人泼醒对方。
“把头抬起来。”宴鸣风盯着身材瘦弱的少年,语气揶揄又冰冷,“脑子还没清醒吗?需要再泼一瓶红酒让你清醒一下吗?”
听着恶劣的带着玩味的声音,温庭钧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不是害怕,只是有些精神恍惚。他才发现原来宴鸣风从一开始,他的性格就是这么的冷漠,恶劣。
恍然间,他忽然联想到“前世”宴鸣风救下他,待他声音温柔,态度温和的模样。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沾了和肖白脸相似模样的光?
温庭钧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宴鸣风了,现在才发现他原来是一点也不了解他。
又忆起与宴鸣风这次“初次”见面,他在电梯里怀中搂着的貌美少年。
而周围人习以为常的模样。
原来八年前的宴鸣风,他所不知道的过往,是这般模样。
而他却在最狼狈的时候被宴鸣风救下后,以为自己在烂泥地里遇上了温暖的太阳。
他陷入了宴鸣风假装温柔的陷阱里,偷偷的爱慕上他,直到最后在宴鸣风的告白后,顺从的躺在了他的床上。
为了配的上宴鸣风,更是努力学习各种知识,各种礼仪,只为了能更好的站在对方的身旁。
彷佛大梦一场。
一场好梦到头,揭开现实里的丑陋一切,温庭钧透过眼前的碎发,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由心底蔓延出的寒意冻的他身体僵滞。
怎么会有人这么残忍呢,把一个人慢慢改变成他喜欢的模样,又在正主回来后,果断又绝情的一脚踢开人。
“怎么不说话?”看着脚下的人,宴鸣风心里看见人逃跑的怒火渐渐消散了些。
可见人乖乖的跪在地上,不吭声的模样。
一口看不见的郁气又悄悄堵在他的心口,闷的心里憋得慌。
眼神逐渐不耐,宴鸣风不爽的开口,“哑巴吗?”
“快点给我开口说话。”
“你是谁?”
“你认识我?我叫你,你还敢跑?你跑什么?”
地上的人还是没回过神的模样,一声不吭。
不知道为什么,宴鸣风心里越发堵得慌,就好像碰见了个让他放不下,又得不到的存在。
呵,笑话。
宴鸣风摇了摇头,感到可笑,除了肖白毫不犹豫的出国让他感到挫败以外。
其他人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陌生人而已,有什么让他放不下的。温庭钧低着头想:他怎么忘了,初遇被改变了。
这时的他没被人奉承的送到“客人”的床上去,额前要长不长,却又不短的头发遮住眼睛,自己又低着头阴沉沉的模样,宴鸣风这时是不会轻易发现他和肖白相似的。
他不应该再碰到宴鸣风的一瞬间,就方寸大乱的逃跑,而应该像个路人一样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宴鸣风离去后再离开。
“我,我不认识您。”回忆起宴鸣风最讨厌人的模样,温庭钧状似怯懦的发出声音:“我叫,温庭钧,刚来“迷醉”,有点喝醉了,领事说酒吧里有一位贵客,不能冲撞,我看您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就想着您就是那位贵客吧,我害怕冲撞您所以就跑了。”
刚来“迷醉”酒吧的温庭钧确实是新人,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认识几个人。
再后来被宴鸣风带走后,对方也再也没有让他回到迷醉,说这里会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他不希望他难过。
现在想来,哪是怕他会想起不好的回忆怕他难过,而是怕他发现他的风流情史……
“新人啊,那就是欲擒故纵?”宴鸣风似笑非笑的叹息着说,“可惜,你没打听清楚,我最近不爱这套吗。”看着眼前张口就唯唯诺诺的身影,他突然没了逗乐的兴致,总觉得温庭钧他不应该是这副模样。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宴鸣风自己都愣怔了一下,那他应该是什么样?
应该是温柔,优雅,又贴心的,满心满眼都是他,既不黏糊的慌,又不那么疏远他,进退有余。
而不是,像他遇到的其他人一样唯唯诺诺低着头怕得罪人的模样。
这个莫名其妙脑海里升起来的念头,让宴鸣风惊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一脚踹翻面前的人。
靠!
他怎么脑子里会蹦出这些念头?!
踹完温庭钧的宴鸣风,看着被他一脚踹的趴伏在地上人。
宴鸣风发闷的心情不仅没有舒畅些,反而心脏都隐隐作痛起来。
这阵疼甚至盖过肖白出国后让他念念不忘的想法,让他觉得肖白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人。
可肖白是他最喜欢的人,怎么会不重要,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的宴鸣风,迁怒的呵斥道:“滚出去!”
温庭钧听到这声呵斥声,心里一松:他成功了。
从现在开始,只要离开这里,离开宴鸣风,崭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他不会再爱这个心有所属的渣男,他会离开京都,去找一个安静的小镇开个花店。他最喜欢漂亮的鲜花了。
肩膀上被踹的生疼的地方,连痛楚都因为高兴而减轻了几分。
纤细修长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温庭钧眼睛里全是笑意,满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
身后却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被人一把拉扯进怀里,死死的抱住。
“钧钧,别走!”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颤抖的声线里藏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温庭钧僵住了身体,一动不动,脸上的神情乍然变的空白。
鼻腔里满是熟悉的古龙香水气息,此时这股香水气息里还夹杂着陌生的其他香水味道。
“宴,宴鸣风?”声音有些发颤的唤道,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随着温庭钧颤抖的嗓音在脑海里浮现。
他也回来了?
“嗯。”拥抱着人的宴鸣风,将脸埋在温庭钧的脖颈处,贪婪的呼吸着属于温庭钧温暖体温的味道。
可怕的想法被应证了,刷的一下,温庭钧的脸色变得惨白,脸上的笑意早就变得无影无踪,为什么他也重生了?
他都从死亡里学会放下自己对他的爱,重新开始了。可这人怎么也跟着出现了?
这是怎样的孽缘和烂桃花。
“你想走?你想离开我的身边?”明明是疑问句却被宴鸣风用肯定的语气说出。
“我告诉你,你休想!我不会放你走。”宛如疯魔了的,充满执念的话语在温庭钧耳畔响起。
耳边被宴鸣风落下一吻,在温庭钧看不到的视线里,宴鸣风眼角发红。
宴鸣风从来没想到过自己在看到温庭钧的尸体以后,自己会那么的心痛。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漆黑的夜晚思念着温庭钧。
直到派出的人查出是肖白对温庭钧的车动了手脚,害死了温庭钧。
宴鸣风跌坐在椅子上,悔恨莫及。
他没想到,自己愧疚不再爱肖白,爱上温庭钧。而给予肖白的各种优待,却成为肖白要温庭钧命的理由和底气。
在温庭钧死后,还不知道真相的他还曾帮肖白家遭遇经济危机的公司融资。
等知道一切后,宴鸣风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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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