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时光齿轮的真相
消毒水与机油的气味在废弃工厂里交织。苏念绾的母亲站在门口,手指攥紧风衣下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林砚之继父慌忙起身时,金属零件盒“咣当”翻倒,露出底层压着的双胞胎脚印拓片——和苏念绾满月时的纪念册里,那对缺失的左脚印完全吻合。
“妈?”苏念绾的声音发颤,机械表在掌心发烫,“为什么……”
母亲盯着林砚之锁骨处的月牙形疤痕,忽然踉跄着后退半步。二十年前的大火画面在眼前闪回:她抱着高烧的女儿冲进火海找儿子,却被倒塌的横梁砸中,醒来时怀里只剩半块带血的蝴蝶发卡。而此刻,发卡正别在苏念绾辫梢,与林砚之偷藏的另半块严丝合缝。
“砚之是你哥哥。”母亲的声音像碎了一地的齿轮,“当年我以为他……”
监护仪的“滴滴”声突然加快。林砚之睁开眼,目光在两人相似的眉眼里游走,忽然笑了——那是十二岁替妹妹挡下篮球架时,同款的释然笑意。“所以我总觉得,她的心跳声很熟悉。”他抬手触碰苏念绾手腕,那里的胎记正与他的疤痕隔着皮肤共振。
工厂外,拆迁队的喇叭声由远及近。苏念绾继父突然举起机械表对准朝阳,齿轮间折射的光束投在墙上,竟拼出老钟表行的全息地图——地下三层的夹层里,藏着历代苏家人修复的“时光之心”,那是用陨铁和槐木年轮打造的神秘装置。
“当年大火没烧到那里。”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或许……”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四人躲进老钟表行废墟。
苏念绾握着洛阳铲的手在发抖,铲头撞上金属的闷响里,她想起林砚之在录音里说:“你的勇气能让星星转动。”当锈迹斑斑的暗门缓缓开启,无数齿轮从墙缝里倾泻而出,每一枚都刻着“NSW”——不是“念绾勿失”,而是“念绾与砚”的缩写。
“时光之心需要双生血启动。”母亲从颈间摘下银链,吊坠是半枚齿轮,与林砚之一直戴着的项链严丝合缝,“你们父亲临终前说,这是守护生命的齿轮。”
苏念绾看着哥哥手腕被划破的瞬间,机械表突然发出蜂鸣。两滴血珠同时落在“时光之心”上,齿轮群开始逆时针转动,墙面上浮现出历代苏家修复师的影像——其中一位抱着双生子的妇人,竟与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警告!检测到生命齿轮异常。”机械女声从装置深处传来,林砚之的监护仪开始报警。苏念绾慌忙将机械表嵌入凹槽,表盘投影出所有糖纸船的日期,与齿轮编号一一对应。当第365号齿轮卡进正确位置,整面墙突然透亮,露出藏在年轮里的心脏模型——那是用槐木和齿轮拼成的“机械心脏”。
“这是……”林砚之继父的声音哽咽,“当年你父亲为救孩子,用毕生所学打造的替代品。”
拆迁队的推土机轰鸣声近在咫尺。苏念绾握住哥哥的手,将“机械心脏”轻轻贴在他胸口。齿轮转动声与心跳声逐渐重合,监护仪的波纹化作糖纸船的形状,在雨幕中摇曳。母亲颤抖着将两半蝴蝶发卡合在一起,发卡中心弹出枚微型齿轮,刻着“2005.04.27”——正是两人的生日。
“原来我们的时光,早就被刻进了齿轮。”林砚之望着妹妹辫梢的蝴蝶,忽然感觉有暖流从胸口蔓延全身,“小绾,你听……”
废墟外,老槐树的新芽在暴雨中疯长,根系竟顺着齿轮的纹路延伸至地下。当第一缕齿轮光泽爬上林砚之苍白的脸颊,推土机的铲斗停在离他们三米远的地方——司机惊恐地看着仪表盘上倒转的指针,以及后视镜里,那棵突然开满白色槐花的“死树”。
深夜的医院里,心电图终于恢复平稳。
苏念绾趴在哥哥床边打盹,手里攥着从“时光之心”里找到的泛黄病历——原来二十年来,每隔五年,就有匿名者为“林砚之”支付巨额医疗费。机械表放在床头柜上,指针停在“5.21 14:23”,但齿轮仍在默默转动,像极了老槐树在地下深处,与他们生命共振的声音。
“小绾。”林砚之的指尖拂过她发顶,“你说漂流瓶会漂到哪里?”
窗外,雨停了。老槐树的枝条探进窗台,枝头的花苞上沾着枚齿轮,齿纹间嵌着新生的槐树叶。苏念绾笑了,将蝴蝶发卡别在他床头:“漂到所有时光齿轮都不会生锈的地方,那里的星星,都是用糖纸船和机械表做的。”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戴着兜帽的神秘人按下停止键,监控屏幕上闪烁的“心愿投递局”字样渐渐暗去。他摸出怀表,表盘里躺着半枚糖纸船,船底用铅笔写着:“第366号齿轮,属于新生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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