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泽睡得正沉,突然被一阵呢喃声扰醒。
他迷迷糊糊转过头,发现声音正是来自身旁的顾悠。
顾悠眉头紧蹙,嘴唇微微颤动,不断重复着:
“温瑜!温瑜,你来接我了。”
“温瑜?”陈砚泽瞬间清醒,满脸写满了震惊。
那个大名鼎鼎的画家温瑜?顾悠怎么会认识她?无数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可没等他细想,便察觉出顾悠的异样。
只见她整张脸烧得通红,眉头拧成个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陈砚泽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滚烫的触感从掌心传来,烫得他险些缩手。
“这下麻烦了。”
陈砚泽低声嘟囔一句,来不及多想,当机立断,一把捞起顾悠,火急火燎地冲出门。
清晨的街道还有些冷清,他一边在路边焦急地挥手拦车,一边轻声安抚着怀中昏迷的顾悠。
好在没等太久,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
陈砚泽迅速拉开车门,将顾悠小心地抱进后座,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急促地对司机说道:
“师傅,去最近的医院,麻烦快点!”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向着医院的方向疾驰。
到了医院,陈砚泽抱着顾悠一路小跑冲向急诊室。
挂号、问诊、缴费,他在各个窗口间来回奔波,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却一刻都不敢停歇。
顾悠被推进输液室后,陈砚泽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点滴瓶,仿佛这样就能让顾悠的病情快点好转。
看着顾悠苍白的面容,他心里满是担忧和疑惑,顾悠口中的温瑜究竟和她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会呼唤温瑜的名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悠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未散尽的迷茫。
陈砚泽见她醒来,连忙凑上前,轻声问道:
“顾悠,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悠看着陈砚泽,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声音沙哑地问:
“我怎么在医院?”
陈砚泽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顾悠听完,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沉默不语。
从医院输完液回到家,顾悠的状态显得格外疲惫和恍惚。
她径直走向茶几,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后,便钻进了画室,那背影带着几分决绝与落寞。
陈砚泽满心担忧,又被强烈的好奇驱使,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一踏入画室,他的目光瞬间被墙上挂满的画作牢牢吸引。
仅仅一眼,他便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这独特的画风,分明和他几年前在千人千画展馆看到的如出一辙,而当时那幅画的署名正是“温瑜”。
此刻,看着眼前的顾悠,陈砚泽心中有个惊人的猜想逐渐成型。
“顾悠,你……你是画家温瑜?”
陈砚泽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顾悠没有回答,只是夹着烟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又深吸一口,缓缓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她的动作迟缓,仿佛每一步都拖着千斤的重量。
陈砚泽见状,心里愈发忐忑,也默默地跟了过去。
顾悠沉默了许久,随后,她俯身打开茶几抽屉,从中拿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的人,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这是温瑜,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她抬眼看向陈砚泽,眼中的哀伤浓得化不开,
“她死了,在十五岁那年。”
陈砚泽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蹿起,惊出一身冷汗。
回想起早上顾悠在床上的喃喃呓语,那句“温瑜,你来接我了?”
此刻有了让人痛心的答案。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顾悠缓缓起身,将照片端正地摆在沙发柜上。
照片里,两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并肩而立,笑靥如花,背后是灿烂的阳光和盛开的繁花。
可如今,一个永远停留在了最美的时光,另一个却不知经历了什么,变得满心沧桑、伤痕累累。
陈砚泽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一阵揪痛。
他再也忍不住,几步上前,将顾悠轻轻拥入怀中。
顾悠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便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既没有回应,也没有挣脱,就那样静静地任由陈砚泽抱着,唯有指间香烟的烟雾,还在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
顾悠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灌满了铅,每一丝力气都被抽干,连抬脚的劲儿都没有。
厨房里传来陈砚泽做饭的声响,锅碗瓢盆碰撞,此刻让她只想逃离。
她实在太累了,累到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致,不想思考过去的伤痛,不想面对现实的残酷,甚至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是种负担。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然后机械地迈上楼梯,回到二楼的卧室。
她拉开抽屉,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安眠药,没有丝毫犹豫,倒出两粒就着水吞了下去。
没过多久,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意识渐渐模糊,她如释重负般,沉入了黑暗的梦乡。
此时,楼下的陈砚泽正忙得热火朝天,精心烹制着午餐。
他想着顾悠大病初愈,得吃点好的补补身子,满心期待着顾悠下楼品尝他的手艺。
可饭菜都摆上桌了,迟迟不见顾悠的身影。
陈砚泽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决定上楼去叫她。
他来到卧室门口,抬手敲门,一边敲一边喊:
“悠姐,吃饭啦,快醒醒!”
然而,屋里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动静。
陈砚泽心里涌起一股不安,他转动门把手,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只见顾悠躺在床上,睡得很沉,他上前轻轻摇晃着她,嘴里念叨着:“顾悠,该吃饭了。”
可顾悠却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陈砚泽的目光被床头柜上摆放的药瓶吸引。
他凑近一看,密密麻麻的药名映入眼帘,全是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
他的心头猛地一震,昨晚他没仔细打量这个房间,如今看到这些药,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顾悠,她很可能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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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