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白期拍拍孟息瑕的肩,叫醒了闭目休憩的他。
这个时候太阳刚好走到了云后,有点风,吹动着梦溪下额前的碎发在他迷茫的眼眸前飘动。那双眼睁开,在阳光下像琥珀般明亮。
孟息瑕从黑暗中抽离出来,看见的就是白期和车窗外的光景,他解开安全带,然后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行李,跟着前面的几人走进了与路上见过的村子没太大区别的——“日光民宿”。
“哎?这里风景还挺不错的。”柯释手上背上拖着大包小包,才和纪依认识没多久,他就“热情”地主动帮人家拿行李。
白期从外面就隐隐看见有粉色的光景走进去了才看清原来是棵棵树上面系满了粉色的飘带,从远处看就像棵桃树,只是这色彩也要移走了。
他跟着那几人去到一处装潢得很有古色的房屋前,周围都是绿色与山水,门前还有只趴在草里晒太阳的黑狗。
进去后,里面迎来一位女士,看着十分干练。
“都到了哈。”她朝那个带路的小哥笑着,又看向孟息瑕这一行人,“还没吃饭吧?都进来,那个,东西放门口就行。”
孟息瑕将自己的东西放在门口。卸掉身上的包袱后,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白期,却不想对上他的眸光,那一瞬他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便立马转移视线。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看着不太好。”一路上不怎么说话的那对情侣中的女生担忧的看着她男朋友。
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摇头,然后牵住女生的手以示安慰。
白起跟着前面的人,然后进了个包厢,几个人就围在圆桌上。
那位应该是民宿老板的女士招呼着把菜上了,然后便笑着和纪依他们搭话。
那对情侣道菜快上完了才进来,女生牵着她男朋友,两个人还是形影不离的样子。
沙姐,也就是老板。据她说自己已经四十多了,但保养的很好,似乎岁月很少从她的脸上经过看着不过才而立之年。
她似乎与纪依聊得格外来,大概性子也是比较外放,两人现在已经手拉手一起走了。
孟息瑕看了看其他人,手往口袋里摸,却什么都没有。他愣了会儿,然后拿出手机在桌面上胡乱划了几下后点进微信对话,只有零散的几个群消息。
“孟息瑕。”
他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从身边传出的,以为是幻觉,却忍不住往那边看。
叮。
撞进了他的眼里。
“……白期?”他迟疑的出声,但面前人只是那样的看着他,孟息瑕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嘴也不听自己使唤:
“你……不舒服吗?那个……你是不是饿了?”
我在说什么啊?!
白期看着他,有些疑惑。了,能看见眼角弯了一些,这是他的小习惯。
“哦,我是想这么久了,是不是没有吃什么东西……”
白期似乎也想了想,然后说:“嗯,确实有一点。”
秉着一不做二不休,孟息瑕又开了口:
“其实我是想说,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再遇见,缘分真的很奇妙,真的让我很意外。”不知怎的孟息瑕内心此刻却陡得平静了下来,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发生了,不需要很长时间他就能适应。
无言良久,他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只听得见其他几人交谈嘈杂的声音。孟息瑕轻叹了口气,准备给李青天发个消息——
“我也是。”
房间里因为众人的聚集而有些热气,白期接过碗,然后盛了些米饭。他看了一眼旁边像机器一样嚼饭的孟息瑕,脑海中又浮现了一些影子。
“你是做摄影的吗?”孟息瑕听见他问。
“嗯,算是吧,就是和朋友一起搞了个工作室,规模不算大。”
“哦。”
“那你呢?”白期抬头望了眼头顶的吊灯。他感觉到有一瞬的疲惫,回想这么多年来,相比其他人的生活轨迹好像成功的事情很少,有时也确实像一直有人说的那样,辜负了不少人的期望。
“我就是借着工作到处逛逛,做些历史研究什么的,生活上过得去,倒是蛮轻松的。”
孟息瑕看着他,一切都是那么的恍惚。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还是幸运的。”
物是人非。
此刻,他只能想到用这样的词来形容。
孟息瑕点开和李青天的聊话框,刚好有条消息蹦了出来:
[李青天.DLY:怎么,你到了吗?见到沙姐了吗?]
[等待:到了]
[等待:见到了]
[等待:(脸红兔子.jog)]
柯释从大锅菜刚上就看见上面光泽香美的肘子肉,等到转到自己面前就先下手为强,却只见一只如闪电般掠过的手在面前过了一遍后,最肥美的那一块便不见了踪影。
柯释:QAQ
他循着气味朝右侧看,已经只剩下留在纪依嘴边的汤汁。
感应到有一股炙热的视线,纪依缓缓的抬头,然后对上了身边人也幽怨的眼神。
纪依:qaq
这场关于肘子肉的战争,在纪依的连续投喂下,终于是和平解决。
嘴里已经有些塞不下的柯释,只能朝纪依疯狂摇头,却在此刻瞥见了坐在一起,有一句每一句搭话的孟息瑕和白期。他记得,高中时候白期转学前和孟息瑕不是闹掰了吗?世事变迁,两人难道现在已经领悟到友谊的珍贵握手言和了?
吃饭时没有耳机,孟息瑕想面对这一大桌菜,眼神却十分呆滞。
“哎,那个弟弟是不是叫小孟啊?”沙姐边说边着转动转桌将肉锅转到孟息瑕这边。
正在痴愣着干饭的孟息瑕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终于回了神,朝着沙姐边点头边说是。
“是这样的,我们庄子建了几年了,但有点偏,再加上没什么宣传,所以客人很少。之前也是出去跑生意的时候碰到了小李,他说可以帮我找人拍宣传片,说的就是小孟你吧。”沙姐的语气一直是亲和的,脸上还总挂着笑,口音不重,听着还有点儿西南味儿。
孟息瑕想了下,说:“这里确实挺好的,环境好,人也友善,还有那么多风景,适合散心。”
白期夹了些青菜,他最近胃不太好不太能吃重口味的,所以没吃多少就放下碗筷了。
他拿出手机回消息,孟息瑕的声音却一直冲进他的耳中。
“你们才来,应该多玩玩,来的都是客,小孟那边的那个弟弟不急哈。小孟也是可以边玩边拍,那就我来保证,保证你们这一趟来的不亏,玩的尽兴。”沙姐起了个头,大家一起起身敬酒。
白期注意到,孟息瑕刚刚问了一下上蔡的工作人员把酒换成了水。
这里的天昏的晚,太阳找不见身影,带去的余晖却迟迟地离去,天都被染成橙黄炊烟从房屋里飘出,让他想起那句: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孟息瑕从屋里出来,落晖在山间,他的面庞也是,清风刮过,不见痕迹却迷了眼。
他靠在扶手上,风吹着他昏沉的头,给她一种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不行,静悄悄的没人打搅的,每天就这么过去了的感觉。
沙姐早早的拉着纪依一起去看庄子里的模样,那对情侣也已经回到房间。袁叔将白期的车拖到修车厂后回来便带着白期去放东西了。
“高中时,我记得你当时特别不喜欢上物理课,要么犯困,要么就悄悄溜出去打篮球,还有一群别的班上的球友。你,和白期,好像就是这么认识的。”
柯释喝的多了点,他这次出来是给自己放了个超长假,因为他失业了,所以看到有人转发这个地方,便想着过来看看,用孟息瑕的话来说,这里确实是一个散心的好地方,没想到还能碰上老同学。
“还是那句话,既然是缘分,缘分让我们——”
“打住,你是真喜欢这首歌啊,从高中就听你天天哼。”孟息瑕又不禁回想起了过去。
柯释好像被打断的有点烦了,摆了摆头又接着说:
“缘分嘛,这种东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缘分让我们相遇乱世以外,命运却让我们——”
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呢喃了什么孟息瑕没听清。
醒了神,孟息瑕准备去休息了,转身拍了拍柯释的肩,然后就去拿行李,走了几步还是有些晃神。便慢下了步伐,却看见自己的箱子边站着那只黑狗,它的神情有些凶狠,看着不太友善。
孟息瑕:。?
“怎么了?”消完食的柯释慢吞吞地走过来,看到的就是一人一狗的对峙局面。
孟息瑕冷吸了口气,然后拉过脚步轻浮的柯释,轻声细语的说:
“我感觉可能是我的东西有什么地方惹到了它。”
有些话不知道要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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