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降台已经降下来了,盛岚机械地跟着队友们向观众鞠躬致谢,耳返里导播正在倒计时最后的谢幕流程。
封天路轻轻安抚着他:“没事了,盛岚。”
盛岚趴在他怀里哭泣着,委屈的像个孩子。
封天路的演出服前襟很快洇开一片温热,他下意识要抬头看大屏幕是否拍到这幕,又硬生生忍住了,只是将盛岚搂得更紧了些。
导播切了远景镜头,当盛岚被队友们搀扶着走下舞台时,他听见观众席传来此起彼伏的啜泣——原来大屏幕最后一帧定格在母亲遗书特写上,导播误以为是演出设计的催泪环节。
升降台沉入黑暗的瞬间,盛岚的指尖突然攥紧了封天路的腕表。
金属表带硌得人生疼,封天路却任由他抓着,直到在后台通道暖黄的应急灯下看清对方惨白的脸色——睫毛膏晕染成蛛网般的裂痕,像把某种濒临崩溃的情绪也网罗其中。
在后台,工作人员们匆忙地穿梭而过,手中抱着各种设备和道具。可盛岚仿若失了魂,双腿发软,几乎是被封天路半拖半拽地拉到了休息间。
一进房间,封天路便轻轻将他安置在沙发上,转身倒了一杯温水,递到盛岚面前。
“喝点水,缓缓。”封天路的声音里满是关切,他蹲在盛岚身前,注视着他。
盛岚颤抖着接过水杯,却只是盯着水面发呆,思绪还沉浸在刚才那如噩梦般又无比真实的回忆里。
水杯中的水微微晃动,倒映出他失神的面容,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母亲那满是病容却依旧温柔的笑脸。
许久,盛岚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天路,我妈……她当年……”
话未说完,泪水又夺眶而出,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再也说不下去。
封天路轻轻拍着他的背,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他,给予无声的支持。
此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经纪人徐永晨一脸焦急地闯了进来,看到盛岚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后语气急促:“怎么回事?网上已经炸锅了,都在讨论大屏幕上的遗书,这到底是怎么设计的环节,怎么没人跟我说?”
封天路猛地起身挡住盛岚,腕表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光。
“徐哥。”他声音压得极低,“那是盛岚母亲的亲笔遗书,道具组拿错了老相册。”
徐永晨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瞥见盛岚手里攥着的泛黄信纸,上面“抗癌药在衣柜第三格”的字迹被泪水晕开,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天——新人盛岚缺席出道发布会,原来那天是去送殡。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封天路反手锁门时,盛岚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多讽刺……他们为虚构剧情哭,可当年真实的讣告连热搜都没上……”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睫毛膏混着泪水在脸上蜿蜒成扭曲的河流。
徐永晨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沉默地摘下蓝牙耳机——里面还不断传来公关部急促的询问声。
他弯腰捡起滑落在地的信纸,却发现背面贴着张便签纸:「岚岚演出服纽扣总是掉,记得多备一盒在化妆间。」
走廊的脚步声停在门外,场记小妹怯生生的声音透过门板:“徐哥,媒体群访环节已经推迟二十分钟了……”
“全部取消。”
封天路突然抓起沙发上的绒毯裹住盛岚发抖的肩膀,绒毯下露出半截病历卡——2019年12月23日的化疗记录,家属签字栏里盛岚的笔迹还带着学生气的稚嫩。
徐永晨还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公司的高层领导,语气里满是焦虑和不满:“徐永晨,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这么大的失误,现在舆论都要失控了!赶紧让盛岚出来应对!”
封天路把盛岚护得更紧,转头对着门外大声说道:“盛岚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出去,你们先别逼他了!”
盛岚却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却又带着一丝决然,声音虚弱却坚定:“我出去,我自己来解决。”
说着,他挣脱了封天路裹在身上的绒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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