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已经下定决心，不论常桂芳口中的‘一博’到底看不看得上他，他都要留下，哪怕当个下仆也无所谓，左右他现在是奴籍，离开了常桂芳又能去哪？

擦干眼泪肖战赶忙上前帮忙端饭，随后二人便相对而坐，面前是再寻常不过的粗茶淡饭，可这份质朴，恰是生活的真挚模样。

此时的肖战，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可他却紧盯着常桂芳，见她尚未动筷，自己也恭敬地坐着，眼神里满是尊重与耐心的等待。

“怎么还不吃？家里就这条件，也没啥好的。”常桂芳坐在那略显陈旧的板凳上，瞅着肖战，眼神里满是疑惑，还交织着些许复杂的情绪，隐隐担忧这粗茶淡饭他吃不惯。

“啊……没有没有，我一点都不挑食的。”肖战一听，赶忙回道，眼神坚定而诚挚。

待常桂芳刚一动筷，他便立刻拿起碗筷，大快朵颐起来，那模样，既像是在向她证明自己所说的“不挑食”决非虚言，又仿佛真的是饿极了，迫不及待地要将这些‘美食’收入腹中。

然而，他那急切的吃相，却让常桂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我回来了。”

门框"吱呀"震颤的刹那，常桂芳的粗陶碗在桌沿晃出半圈涟漪。她踉跄着跑向门栓时，靴子已踏碎门槛漏进的夕阳。

"童试在即，倒有闲情锁门。"绸缎袍角拂过青砖，王一博将楠木书箱扔进常桂芳怀里，木骨架撞得她胸骨闷响。

王一博漫不经心掸着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玄色长袍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恍若尊不近人情的墨玉雕像。

他生得一副好容貌，眉眼间透着书卷气。

肌肤白皙如瓷，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将面部比例完美分割，嘴唇微薄，带着淡淡的笑意，尽显文雅之美。

肖战搁下木筷起身，正迎上对方斜睨而来的目光。

此时王一博正用着他那双眼尾微挑的丹凤眼，将他从头到脚细细剖开，如同鉴赏古玩的藏家掂量赝品。

常桂芳慌忙去扯儿子衣袖："这是......"

"啪！"

瓷碗摔碎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王一博一脚踢翻了有些发旧的凳子，随手将桌上的碗扔出，惊得树上麻雀扑棱乱飞。

"您是不是老糊涂了？"白玉似的指尖捏起桌上的纸张，薄薄的一层在晚风中簌簌作响。

"八两银子买个奴才？还是娘嫌我的笔墨钱来得太轻巧？"

肖战忍着想要挥拳的冲动，盯着滚落脚边的青瓷碗，裂纹正顺着杯壁爬上常桂芳局促的衣摆。

他忽然想起前世大学期间在餐馆打工时不小心打碎的碗碟，主管也是这样用鞋尖碾着瓷片说："从你工钱里扣。"

常桂芳瑟缩着后退："一博，娘是想着......"

"想着什么？"王一博冷笑，"想着给我找个暖床的？"他转身打量着肖战，眼神像毒蛇一样阴冷，"就这等腌臜货色，也配？"

肖战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低着头，看着地上破碎的瓷片，听着王一博刻薄的话语。

"识字吗？"王一博突然凑近，一把掐住肖战的下巴，"来，给爷背段《论语》。"

肖战被迫抬头，对上一双充满讥讽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肖战踉跄着后退，嘴角渗出血丝，他明明可以躲，然后反抗，但是他没有。

他听见王一博的冷笑："好个伶牙俐齿的奴才，敢骂爷是小人？"

"一博！"常桂芳扑上来拉住儿子，"他还是个孩子......"

"滚开！"王一博甩开母亲，"我告诉你，这种下贱货色，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他转身走进书房，"砰"地摔上门。

常桂芳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肖战默默扶起她，收拾着满地的狼藉。

夜深人静时，肖战躺在柴房的草堆上，想着下午的事。

明明家中并不富裕，但王一博无论是穿的用的，都不像贫苦人家。

随后远处突然传来的读书声，王一博在书房里高声诵读："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肖战冷笑一声，翻了个身。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在他红肿的脸颊上。

他忽然想起，前世在餐馆兼职时，那些趾高气扬的客人，不也是这副嘴脸吗？

但是没关系，他早就习惯了，而且，他认为他现在已经很幸运了。

这不是真正滴博子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