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还黏在鼻腔里，肖战已经把油门踩到底。改装越野车碾过碎石路的颠簸，后视镜里闪过三辆紧追不舍的改装皮卡。他单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止痛药瓶里的药片全倒进嘴里——后颈的刺青像被电焊灼烧，提醒着量子纠缠的倒计时。

"王教授要是看见我嗑药飙车，得给我做十次脑电波监测。"他对着后视镜里的追兵笑出虎牙，突然猛打方向盘冲进岔道。车轮在红土路上甩出青烟，车载导航显示他们正驶向怒江大峡谷最险峻的鹰嘴崖。

对讲机突然炸响电流杂音，接着是王一博带着电流声的冷静声线："左转30米有废弃马帮驿站，屋顶有太阳能板。"

"您什么时候装的窃听器？！"肖战差点撞上岩壁，却看见驿站门楣上的摄像头闪了下红光。

"科考协议第十条，乙方需配合..."

"停！"肖战急转弯冲进驿站院子，"现在不是背书的时候！"他跳出车门的瞬间，听见车顶传来狙击枪上膛的脆响。

王一博从阁楼窗口探身，手里端着把老式勃朗宁："站着别动。"枪响的刹那，肖战感觉有股热浪擦过耳垂。回头看见追兵皮卡的前挡风玻璃绽开蛛网裂痕，司机在尖叫中猛打方向盘坠入深谷。

"枪法比地质锤准。"肖战踩着尸体爬上车顶，从狙击手背包里翻出缅甸军牌，"您当年在阿拉斯加是不是兼职赏金猎人？"

王一博已经蹲在太阳能板控制器前："2007年在非洲做金刚石矿调研。"他忽然拽下肖战的衣领，"别碰那个！"

肖战这才发现指尖离翡翠色的控制面板只差三厘米。那些幽绿的纹路正随着心跳明灭，像极了晶洞里的荧光液体。

"这是..."

"时空锚点控制器。"王一博的指尖在面板上快速敲击，"1937年那个矿工头目也用过类似装置。"

越野车引擎突然自动启动。肖战看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字，发现里程表显示的是1937年6月23日——正是他们在时空漩涡里见过的矿难日期。

"要回去救人？"他抓住方向盘。

"修正历史。"王一博突然按住他的手背，"观察者效应需要..."

子弹穿透车窗的脆响打断对话。肖战感觉左臂一凉，血珠在白衬衫上绽开红梅。他反手甩出登山扣缠住追兵脚踝，把人拽进控制器的翡翠光里。时空扭曲的嗡鸣声中，那名追兵突然变成了民国矿工打扮，惊恐地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

"量子态坍缩。"王一博把缅甸军牌丢进时空漩涡，"现在他要在1937年过完余生了。"

肖战盯着自己渗血的伤口："那我们呢？会被困在循环里吗？"

"不会。"王一博突然扯开他的衣领，"因为..."

翡翠色的数据流从控制器喷涌而出，像活物般缠绕住两人的刺青。肖战感觉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游走，锁骨处的星图突然发出蜂鸣，与控制器中央的青铜匣产生共振。

"这是..."

"真正的星钥。"王一博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我们才是钥匙。"

越野车突然不受控制地冲向悬崖。肖战在失重的瞬间抓住方向盘，却看见怒江江面上浮现出十二座虚拟矿脉模型。翡翠箭镞的虚影从控制器升起，精准地插入模型中央的空白处。

"闭眼！"王一博突然把他拽进怀里。

时空撕裂的剧痛中，肖战听见江水轰鸣。再次睁眼时，他们正站在暴雨中的茶马古道上，装束变回初次相遇时的模样。不远处的观景台停着辆熟悉的改装越野车，车牌显示的是2025年3月26日——也就是他们初次视频通话的日子。

"平行时空？"肖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修正后的现实。"王一博指着观景台的电子屏，"看日期。"

2025年3月26日 星期三，屏幕上的日期与他们出发那天完全吻合。但不同的是，电子屏滚动播放着"翡翠矿洞发现战国遗迹"的新闻，配图正是他们在晶洞找到的青铜匣。

"成功了？"肖战试探着触碰刺青，发现灼烧感已经消失，"那我们现在..."

观景台突然传来争吵声。两人躲进树丛，看见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的王一博正在和旅行社经理争执："协议第三款第五条，必须避开暑期游客。"

"这就是现实版的自己？"肖战捅了捅身边的教授，"您平时真这么讨人厌？"

"科学考察需要..."

"闭嘴！"肖战捂住他的嘴，"听！"

观景台的广播突然响起："请地质研究所的王一博教授到服务台，有紧急卫星电话。"

现实版的王一博皱眉离开后，肖战拽着教授冲进观景台："快！趁现在..."

服务台的卫星电话正在闪烁。肖战抢过话筒，听见发小阿亮的哭腔："战战！你在哪？翡翠矿洞又塌方了！"

"告诉所有人撤离。"他压低声音，"矿脉有..."

观景台的玻璃突然炸裂。肖战抱着王一博滚到沙发后，看见三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冲进来。为首者扯下防毒面具，露出熟悉的蜈蚣疤——正是时空漩涡里那个矿工头目。

"把星钥交出来。"男人的缅北口音混着电流杂音，"或者让你们永远困在1937年。"

王一博突然站起，摊开掌心的青铜匣："要就拿去吧。"

"等等！"肖战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蜈蚣疤男人刚碰到青铜匣，整个观景台开始量子化。肖战感觉身体在被分解，却看见王一博突然把他推进安全通道。最后一眼，他看见教授锁骨上的刺青发出翡翠色光芒，与青铜匣的星图完美重合。

"不——！"

消毒水的气味再次扑面而来。肖战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病房里。床头摆着完好无损的双人玉雕，阳光透过窗户在墙上投出十二道彩虹。

"醒了？"王一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肖战转身看见穿着白大褂的教授正在调试量子计算机，镜片上流转着矿脉数据流："您...没被困住？"

"观察者效应需要..."

"打住！"肖战扯掉输液管扑过去，"我要听人话！"

王一博摘下眼镜，露出眼底的血丝："青铜匣里装着时空密钥，我们同时是钥匙和锁。"他忽然掀开衬衫，锁骨处的刺青变成了翡翠色，"现在，我能看见所有平行时空的自己。"

肖战摸出手机，发现朋友圈全是"翡翠矿洞发现战国遗迹"的新闻。日期显示今天是2025年3月27日，而他的微信步数停留在1937年的数字。

"所以我们成功修正了历史？"

"不完全是。"王一博调出全息投影的矿脉图，"十二处秘境矿脉开始自主运转，每个时空都有我们的..."

敲门声打断对话。护士推着餐车进来，看见肖战光着脚站在地上："肖先生！您的伤口..."

"无碍。"王一博突然用英语回答，"他需要补充蛋白质。"

护士愣住的瞬间，肖战已经把病号服塞进包里："教授，我们去吃菌子火锅？"

"现在是上午十点。"

"科学研究表明，火锅能激发量子灵感！"

改装越野车驶出医院时，肖战把油门踩到底。后视镜里闪过三辆黑色SUV，他对着对讲机笑出虎牙："王教授，赌十顿菌子火锅，这次我来开！"

"存活率提高12%的条件。"王一博的声音带着笑意，"系紧安全带。"

越野车冲进普洱茶山的晨雾时，肖战感觉后颈的刺青微微发烫。他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十二次冒险的开始。在某个平行时空，可能有另一个自己正握着地质锤敲开新的秘境矿脉，而所有时空的他们，终将在茶马古道的某个急转弯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