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边境开出的彼岸,是顾魏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陈宇被泥土沾染,是他的错”
Chapter 1
“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缅甸北部,顾魏正蹲在恒温的房间里,给玫瑰浇着水。沾了清晨露水的玫瑰花瓣更加鲜活,让人为之着迷。
世界的花有许多,有的野蛮生长,有的温室呵护。
玫瑰是热烈的代名词,人们用它赞美,形容爱情,用它许诺一生,用它见证彼此。
顾魏的这朵玫瑰不同,它看起来是被温室环境狠狠养护浇灌的艺术品,外表完美无瑕,花瓣红的像血染过般。
只有养它的园丁知道,它快要腐烂到荼蘼。血的味道让人着迷,也让人腐烂。沾的血多了,就会迷离困囿,让人看不到太阳。
顾魏看着它,从口袋里掏出块布巾,展开,里面是一颗红豆和一根红绳。都是红色的,都沾了血。
红豆被放在了玫瑰的花苞上,静静的躺在那里。红绳围绕着它,上了一圈枷锁。
是枷锁吗?顾魏想不是的。
红绳是一根丝线,串联着祝福。对于开了枪的人来说。它更像是锁链,将人牢牢的禁锢在原地,半分都动弹不得。
窗外的暴风雨拉回了顾魏的思绪,他用一旁的手术刀划破手指,看着血滴在了泥土里。
雨里同样挺立着一朵玫瑰,是用纸花染成的。它经不住雨水的拍打,慢慢的蔫了下去。
“这样不乖哦”
他重新捏了一朵,这次带了几片风干的玫瑰花瓣,被牢牢地粘在纸花外围。顾魏把花放在了门口的花盆,用铲子培了培泥土,像那朵温室里的玫瑰,同样被他用血肉养着。
顾魏将花盆往外挪了挪,也在台阶上坐下,陪它一起淋着窗外的大雨。
暴风雨越来越大,似乎要把这里的一切都重新冲刷干净。
顾魏走进雨里,肆无忌惮地。他想,那年下的雪,也是这般暴烈。
那年的雪,帮助掩埋罪证,让顶顶好的人从此消失在缅甸北部,留下的东西,谁也说不清。
"北北,你在这里乖乖待着,爸爸把这位哥哥送出去就回来陪你。"
顾魏清楚地记得,爸爸和那位哥哥,最后都没有逃出去。
他们都留在了缅甸北部。也好像不止他们。
那场雪实在太大了,顾魏好像和一个孩子忙了好久好久,忙到最后,两人的手上全是血迹。
顾魏把他拉进怀里,用自己的衣服帮他把血迹擦干净,脸上,手上,干干净净地。
那孩子问他,哥哥,我哥哥说要带我回家的,为什么要把他和叔叔放进土里?
顾魏没说什么,只是捂住他的眼睛,让他把刚刚看见的忘掉。他笨拙地哄着他,告诉他,哥哥一定带他回家,不会让他在这里待着。
孩子问,哥哥,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顾魏摇了摇头,他说,哥哥的家在这里,哥哥还能去哪儿?你的家越过了这片土地,就能看见了。
3年后,顾魏18岁。他带着他养的玫瑰,回到了满是晨曦的地方。
他们走的那天,顾魏觉得是边境交界处天气最好的时候。太阳热烈的照耀着前方的土地,每走一步,都能觉得温暖。
在那之后,顾魏的太阳和玫瑰都没有了。
他是一株开在两端的彼岸,站在生与死的界限,从不会模糊掉罪恶。
终于,雨停了。
顾魏拿出手机,看着刚刚发来的消息。
"北北,淋雨了冲个热水澡,别让自己感冒。"
"生病了就不是妈妈的乖孩子。"
"记得等一下,来妈妈这里一趟。"
顾魏盯着那几行字,感到一阵不适。他敲着键盘,只会了几个字。
"Miss.Devil,you crossed the line"
他关掉手机,给自己冲了杯热茶。半小时后,顾魏准时出现在办公桌旁。他进来时,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只看着他,不说话。顾魏径直在办公桌的另一端坐下,不和任何人说话,只翻着自己的临床医学,和这一切格格不入。
较为年长的女人站起身,向他打了声招呼。
"北北。"
"Miss.Devil,我想您口中的先生并不在这里。如果您是指我的话,请正确称呼我。"
女人笑了笑,没答话,只在白板上写下了几个字,并用红笔画了叉。
"三星期之内,做掉他。明白?"
顾魏看着那几个字,彷佛要把白板看穿。
要被做掉的人他认识,甚至说是熟悉。
他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和地点,推演着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心里的一杆天秤摇摇欲坠,他努力寻找着平衡点,让一切回到正轨。
顾魏回到房间,把推演的可能一一列出。稍微一步行差踏错,便会导致整个棋局崩盘。
白板的中心点是要被做掉的人,由他开始,延伸出了几条纵横交错的线,每一个交叉点,都至关重要。
顾魏把推演过程擦掉,只留一颗中心点。他也在下方打了个叉,比女人的笔锋更加狠厉。
顾魏在心里想,这会是他最有把握的一次推演。以前的每一步可能都在发生变化,纵横捭阖,觥筹交错。而每一步的成功展开,背后都是难以计量的后果。
和上学时做题不同,那时候不能出错,需要寻找最佳的方法解决题目。可在这里推演,是错误代替正确,活人代替死人。
人的生命千变万化,每一处的细胞都在互相作用维持身体机能的平衡。
人们能掌控自己或别人的生命吗?
顾魏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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