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觉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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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的齿尖陷入顾昭后颈时，尝到了公元前3000年的铜锈味。青铜齿轮在两人胸腔共鸣，威尼斯红顺着脊椎裂缝渗入青铜甬道，在墙面上投影出楔形文字构成的双螺旋。
"你母亲是苏美尔语教授吧？"顾昭突然扯开程野的衬衫，指尖点着他心口处新浮现的泥板纹身，"她翻译的《吉尔伽美什史诗》残卷..."伤口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微型空中花园，"...少翻译了关于我们的篇章。"
记忆如淬火的青铜般炸裂。程野看见1997年冬夜，母亲在圣母像脚下烧毁的考古笔记——那些灰烬此刻正在他血管里重组，变成顾昭父亲手术同意书上的死亡时间。
青铜甬道突然收缩成子宫形态。程野被挤压在刻满情诗的铜壁上，发现每处笔触凹陷都嵌着顾昭的骨片。最深处传来机械心脏的哀鸣，那是用他十六岁时的助听器改造的永生装置。
"父亲比我们早二十年发现契约。"顾昭的瞳孔变成青铜表盘，秒针是程野消失的右手小指，"他雕刻圣母像不是为了艺术，是为了囚禁企图重写命运的我们。"程野的调色刀突然刺穿顾昭的机械心脏。齿轮爆裂的瞬间，1997年的雪与2002年的雨在伤口处形成微型黑洞，吸出无数个时空的残影：握画笔的程野在给持凿刀的顾昭当人体模特；浑身青铜锈的两人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绘制星图；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连体婴儿共用着助听器形状的心脏。
"这才是真正的死亡程式。"顾昭握住程野持刀的手捅得更深，青铜血液浇灌出威尼斯红的曼陀罗，"我们每次相遇都在重启这个杀戮轮回。"
圣母像的叹息突然具象化成青铜锁链。程野在窒息中看清锁链环扣上的刻痕——那是他历年获奖作品的签名，每个字母都带着顾昭的指纹温度。
当黑洞膨胀到吞没甬道时，程野用最后的颜料在顾昭眼睑写下母亲教的苏美尔情诗。青铜化的睫毛颤动间，他们跌出时空裂缝，坠落在2002年暴雨中的美术楼顶。
程野的帆布鞋悬在屋檐外，身后是二十个时空的自己在坠落。顾昭扯开缠满绷带的左臂，露出用伤疤雕刻的数学公式——正是程野母亲烧毁的那页考古笔记上的神秘符号。
"现在明白了吗？"顾昭将程野的助听器按进自己胸口的血洞，"我们是你母亲未完成的..."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