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然放晴了。
肖战拉开窗帘时,阳光猛地涌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亮得晃眼的光斑。
手机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没有新消息。
王一博昨晚终究没回。
他对着镜子换衣服,指尖划过衬衫领口时,想起杀青宴上对方卷着袖口的样子。
那道划伤还没好全,淡粉色的疤在麦色皮肤上格外显眼,像他藏了三年的心事,明明想遮掩,却总在不经意间露出来。
手机响了,是《暗涌》的宣传总监。
“肖老师,下午有个线上采访,对方提了几个问题,可能涉及……你和王老师的关系,需要提前给你透个底吗?”
肖战握着手机走到阳台,阳光晒在背上,暖得让人发懒。
“不用,”他顿了顿,补充道,“实话实说就行。”
采访定在下午三点。
主持人果然没绕弯子,直接把话题引到了热搜上:“之前网上流传的录音和爆料,两位现在关系还好吗?”
屏幕上弹出王一博的远程连线画面。
他应该是在酒店,背景是白色的墙壁,头发比昨天整齐些,只是眼底的青黑还没消。“挺好的。”
他说,语气听不出波澜,“私事不影响工作。”
肖战看着屏幕里的人,忽然笑了:“不止是工作。”
这话一出,连主持人都愣了一下。王一博也抬了眼,镜头里的他微微挑眉,像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肖战对着镜头,语速不快,却很清晰,“中间确实有过误会,但现在……正在慢慢解开。”他没提封杀,没说录音,只用一句“慢慢解开”,把三年的纠葛轻轻带过。
采访结束后,肖战的手机震了震。是王一博发来的:“在哪?”
“家。”
“等着。”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肖战打开门,看见王一博站在楼道里,手里拎着个保温桶。
“阿姨让我带来的,她熬的排骨汤。”他没提采访的事,侧身挤进屋里,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
是王一博妈妈的手艺。
肖战记得三年前第一次去他家,阿姨也是这样,炖了满满一锅排骨汤,笑着说“肖战太瘦,得多补补”。
后来他被封杀,阿姨还偷偷给他打过几次电话,每次都在哭,说“一博这孩子嘴笨,你别跟他计较”。
“阿姨知道了?”肖战揭开保温桶,香气瞬间漫开来。
“嗯。”王一博盛了碗汤递给他,“她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再不理你,就别认她这个妈了。”
肖战喝着汤,眼眶有点热。他知道,这不过是借口。
王一博想和解,却拉不下脸,只能借长辈的名义递台阶。
就像三年前,他明明想联系,却总让助理传话“王老师问你还好吗”。
“昨天采访……”肖战放下碗,想说点什么,却被对方打断。
“汤好喝吗?”王一博避开他的目光,低头给自己盛了一碗,“阿姨说,你以前最爱喝她炖的玉米排骨汤。”
话题被轻轻岔开,谁都没再提信任,没提误会,没提未来。
他们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暗涌》的后期,聊哪个演员的戏份被剪了,聊导演又在朋友圈发了什么搞笑的自拍。
像两个普通朋友,却又比朋友多了点什么。
比如肖战递水时,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两人都会顿一下;比如阳光移到王一博脚边时,肖战会下意识地把他的椅子往阴凉处推半寸。
这些细微的默契,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就算经历过暴雨,也还是会悄悄发芽。
下午,王一博接到助理的电话,说李哥那边招了,不仅承认伪造录音,还供出当年是他故意把肖战的行程卖给私生,才导致那场围堵。
“警方已经把证据发给各大媒体了,估计明天就能澄清。”
王一博挂了电话,没说话。肖战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当年能早点查清,是不是就不用蹉跎这三年?
“过去的事,算了。”肖战轻声说。
王一博转头看他,突然笑了。“肖老师,”他伸手,像在剧组时那样,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
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熟悉又陌生。肖战没躲,任由他揉乱自己的头发,像在默许某种失而复得的亲昵。“可能是……汤喝多了,心宽了。”
傍晚,王一博要走。走到门口时,他忽然转身:“明天有空吗?”
“有。”
“带你去个地方。”
没说去哪,没说几点,肖战却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一早,王一博来接他。
开的不是昨天那辆车,是辆半旧的越野车,车身上还有没洗干净的泥点。
“去郊外,路不好走。”他解释道,把副驾驶座的安全带递给肖战。
车开了两个小时,停在一片墓园门口。王一博从后备箱拿出束白菊,递给肖战一束:“去看看他。”
是《烽火行》的场务大爷。
肖战记得他,一个总爱偷偷给演员塞零食的老头,当年为了救一个差点被灯架砸到的群演,自己被砸成重伤,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当年你被封杀,他天天拄着拐杖去公司门口等,说要为你作证。”
王一博蹲在墓碑前,轻轻擦掉照片上的灰尘,“他总说,你俩是好孩子,不该被这么欺负。”
肖战站在旁边,看着墓碑上老人慈祥的笑脸,突然说不出话。
他想起当年大爷总把最好的橘子塞给他,说“肖战啊,人心是肉长的,谁好谁坏,大家都看在眼里”。
原来这三年,除了王一博,还有人在偷偷惦记着他,为他不平。
下山时,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王一博把车停在路边,从后座拿出个东西,递给肖战。
是个相框,里面放着那枚打火机,旁边还压着张纸条,是王一博的字迹:“2020年7月15日,捞到的。”
正是他把打火机扔进秦淮河的那天。
“其实那天我就在河边。”王一博看着远方的落日,声音很轻,“我看着你把它扔下去,看着你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
肖战的呼吸顿住了。
“我没怪你,”王一博转过头,眼里的光很亮,“换作是我,可能也会害怕。但肖战,以后别再一个人扛了,好不好?”
没有质问,没有逼迫,只有一句带着恳求的“好不好”。
肖战望着他眼底的认真,突然明白,信任从不是一次性的交付,是摔碎后,愿意蹲下来,一片一片捡起来重新拼好的勇气。
他握住王一博的手,这次,对方紧紧回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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