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对手戏是仓库重逢。沈知言在陆深离开后,发现对方留下的日记本,连夜追去废弃仓库。
剧本要求两人见面时没有激烈争吵,只有沉默的对峙,用眼神把三年的误会摊开。
场记板落下时,肖战捏着那本道具日记的手指在发抖。
日记本里夹着张照片,是三年前《烽火行》剧组的合照,他和王一博挤在角落,笑得露出虎牙。
这张照片是真的,是王一博当年偷偷塞给他的,后来被他夹在书里,封杀时连同书一起打包收进了箱底。
王一博站在仓库深处,背对着他,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
直到肖战把日记本放在木箱上,他才缓缓转过身,眼底的情绪复杂得像团乱麻——有怨,有痛,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期待。
“你都看到了?”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陆深的疲惫,也带着王一博自己的沙哑。
按照剧本,肖战该说“原来你从没骗过我”。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句台词超纲了。
王一博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那种带着自嘲的笑:“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为了保你签了五年长约?”
他往前走了两步,两人距离缩到半米,呼吸都能喷在对方脸上。
“肖战,你从来没给过我机会说。”
这句话像巴掌甩在肖战脸上。
他想起三年前无数个未接来电,想起那些被他一键删除的微信消息,想起昨晚空荡的衣柜。
原来不是对方没给过机会,是他自己把门关死了。
“卡!”导演喊停,语气却带着兴奋,“这段即兴好!继续保持这个张力!”
重新开拍时,王一博突然伸手,指尖擦过肖战的眉骨,动作轻得像幻觉。
“沈知言,”他用陆深的语气说,“如果我现在说,我还在等你,你信吗?”
肖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对方眼底的认真,分不清是陆深在问沈知言,还是王一博在问他。
剧本里没有这句台词,他只能顺着本能摇头,声音发颤:“我不知道。”
这三个字刚出口,王一博突然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
他转身看向仓库的铁窗,外面的雨还在下,敲得玻璃噼啪响。“那就等你知道了再说。”
这句收尾和剧本完全不同,却意外地契合人物。
导演喊“过”的时候,肖战还站在原地没动,手心全是汗。
收工后,雨还没停。
肖战看见王一博撑着伞往停车场走,步伐很快,像是在躲什么。
他抓起伞追出去,在车边拦住对方。
“明天杀青宴,你去吗?”他问,声音被雨声割得七零八落。
王一博收伞的动作顿了顿,伞骨上的水珠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再说吧。”他拉开车门,“我还有事。”
车门关上的瞬间,肖战看见副驾驶座上放着个相框,是那枚被扔进秦淮河的打火机。
原来他后来真的捞到了,只是一直没说。
杀青宴那天,肖战提前去了酒店。
包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聊的都是《暗涌》的后期和播出计划。
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门口。
菜上了大半,王一博还没来。
导演喝高了,拍着肖战的肩膀笑:“你俩这戏外的拉扯,比戏里还带感。当年《烽火行》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
话没说完,包厢门被推开了。
王一博站在门口,黑色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那道拍戏时划伤的疤。
他扫了眼全场,目光在肖战身上停了两秒,然后径直走向导演:“张导,我来晚了,自罚三杯。”
他没坐肖战旁边,选了个对角线的位置。
整场宴会上,两人没说过一句话,甚至没再对视过。但肖战注意到,王一博每次举杯,目光都会越过人群,在他空着的酒杯上停一瞬。
散场时,雨又下了起来。肖战站在酒店门口等车,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看见王一博撑着伞站在台阶下。
“我送你。”对方没看他,视线落在雨里,“顺路。”
车里一路沉默。雨刷器左右摆动,把窗外的霓虹切成碎片。
快到小区时,王一博突然开口:“李哥那边,警方已经立案了。他手里的录音是合成的,很快会有结果。”
“嗯。”肖战应了声,手指抠着安全带扣。
“《暗涌》的宣传期,公司让我们分开走。”
王一博继续说,语气平淡得像在念工作安排,“你没意见吧?”
肖战的心跳猛地沉了下去。
他转头看对方,王一博望着前方的红绿灯,侧脸在夜色里显得很模糊。“是你的意思,还是公司的?”
王一博没回答。
红灯跳成绿灯,他踩下油门,汽车缓缓汇入车流。“到了。”
肖战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时,听见王一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钥匙扣,我收起来了。”
他回过头,对方终于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情绪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拿。”
车门关上,黑色的汽车很快消失在雨幕里。肖战站在雨里,手里还攥着那枚没送出去的、新刻的钥匙扣——上面是两个并排的名字缩写。
他忽然明白,有些误会可以靠证据解开,但信任的重建,需要的不是解释,是时间。
就像《暗涌》的结局留白那样,沈知言和陆深站在仓库门口,没说和好,也没说再见,只是并肩看了场雨。
而他和王一博,大概也需要这样一场雨,慢慢冲刷掉裂痕上的尘埃。
雨还在下,肖战摸出手机,给王一博发了条消息:“明天天气会晴。”
这次,消息很快显示了“已读”,却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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