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池枭的提醒，顾鹤往后一躲，就看见面前放物处的柜子上，多出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猫。

那小猫在柜子上走着，还拿爪子拨弄挂着的笔芯袋。

“下雪，过来，别吓着人家。”

文具店的老板走过来，抱着猫的前肢，将它带回了前台。

毛茸茸的小动物，总是治愈人心。小猫刚被抱过去，便有几个同学围了上去，有人更是直接掏出手机。

“好可爱的小猫啊！它是叫下雪吗？”

“可以摸一下它吗？”

“可以给它拍照吗”

在同学们的询问下，老板和蔼的点头默许。

顾鹤看着这和谐的一幕，放下心来，“家里养猫的人，应该做不出那种事，而且这老板看着挺和善的。”

“所以你怎么把他列入范围的？”

“我只是把他列入范围，我没说他可疑。”池枭比了一个大大的差，表示自己无辜。

“而且我是根据你的描述来找的，加上看到他家有只猫，就想着说不定能借调查来看看…”

顾鹤听着，脸上逐渐浮现一副“原来你打的是这个心思”的表情，让池枭越说心里越没底。

“你为了看猫，就让我绕路！”

“也没绕啊…就在校门口…”

“我…”

顾鹤刚抬手，想起陈宗泽给他的红绳，一碰到池枭就会开始发烫。最后认命般，叹了口气，把手放下。

“算了，确实很好看。”

“是吧！”池枭看顾鹤气消了一些，又来劲了，“要不找个时间去看看上次巷子里那只三花吧，你不是把它送宠物医院了么。”

这次顾鹤是真忍不了，抬手就要往池枭身上靠，但被池枭闪身，躲了过去。

“你还要用我休息日？！”

池枭笑着跟他说，抱歉，开个玩笑。

“诶，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活跃了很多。”

“有吗？被你气的吧。”

顾鹤说着便去前台那找老板付钱。

上学时的觉总是睡不够的，沾枕头就能睡，闹铃响也不愿醒。

睡前，在池枭即将散掉自己鬼的身形前，顾鹤叫住他。

“你们鬼晚上也睡觉吗？你每次散掉身形后，干什么去了？”

“睡也睡吧，但就是闭目养神，有时候就是在你家客厅瞎转，或者到阳台看夜景。”

“行吧。”

说着，顾鹤如往常一样，关了灯。

或许是太累的缘故，顾鹤最近睡眠质量好转，一觉睡到闹钟响，那个奇怪寸头男没再来过梦里。

唐妤和顾平声工作日忙，也没时间准备早饭。但好在，顾鹤平常会屯一大箱的面包应急。

池枭陪着顾鹤在车站等公交，趁着人还少，问道：“你说下次可不可以借吃早饭的机会，去看看那家早餐店？”

“估计不行，我起不来。”

顾鹤吃着面包，冷风从口腔进入身体，冷的他有点发抖。

池枭看着他发抖的身体，往旁边飘了飘，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学校附近的早餐店，总是学生的聚集地，但也有别的“客人”。

“哪里来的猫啊？”

正吃着饭的同学，看着脚边毛茸茸的一团，忍不住发问。

“老板，这是你家养的吗？”

“不是哦。”

后厨切菜的老板，出来看了一眼。

“应该也是闻着味来的吧。”

顾鹤到班，班上开着暖气，让刚刚在外受冷的身体，舒服不少。

离早读还有些时间，还能趴会儿。

只是刚趴下没多久，顾鹤就听到周围同学的讨论，好像还是关于下周月考的。

嗯，月考……月考？！

反应过来的顾鹤睡意全无，抱着一丝听错的侥幸心理，拍了拍身边的同桌，“是…是下周月考吗？”

“对啊。”

得到正确答案后，顾鹤突然感觉一阵头晕。

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吗？看来和池枭待在一块，连时间都变快了。

昨天拒绝池枭去看猫的提议，似乎是对的，顾鹤想着。虽然他不喜欢这种排名，但不能不在乎。

“阿嚏！”

校门口正在看猫的池枭小鬼，摸了摸鼻子，一脸不解。

“都变成鬼了，还能被人惦记上？”

中午午休，池枭同往常一样，在走廊等着顾鹤。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池枭索性直接飘进了班里。

中午的时间长，大多数同学选择回家或回寝休息，只有少数待在班上。此时，顾鹤正埋头苦干，想着为月考能多得一分是一分。

池枭小心的飘过去，看着顾鹤笔下的习题，在心里算了下时间。

自己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吗？

“你来了。”

“嗯，你没来走廊，我就进来看看。”

“你坐呗，”顾鹤指了指前桌的空位，“反正现在人少，应该没问题。”

“我是鬼，坐不坐都一样。”

池枭虽然这样说，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往前面位置飘去。

顾鹤刚对完选择题的答案，十六错六，气的他想摔笔。

“什么样的题目会直接一句，材料未体现，就概括所有解析！”

“你别老想着结构选项，而应该去结构材料，搞清楚材料问的是什么。”

池枭看着那块新装好的窗户玻璃，回忆着自己当时到底做了什么，一块玻璃居然说碎就碎。

顾鹤订正完，按动笔一摁，准备午休。池枭看人准备休息，正想要飘走，就听见一声嘀咕：“别走。”

“什么？”

“空调开太足了，你在这儿，温度正好。”

冬日午时还有些阳光，透过玻璃，落在顾鹤旁边的桌子上，让原本冷淡的人增添了几分柔软。

池枭看着睡着了的顾鹤，觉得自己这个小学弟还挺好看的。

不对，早就不是学弟了。池枭在心里否定。

他已经死了，如果不是顾鹤能看见自己，他早就和这个世界的人断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