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数日,三人终于进入了清河地界。清河王提前得到消息,早早派了人来接应。
前来接应的人是清河王聂明玦最器重的副使,名叫孟瑶。
孟瑶是聂明玦游历时救回来的少年,因勤恳朴实,处事圆滑,很得聂明玦信任,掌管着清河府大小事务。
孟瑶虚长聂怀桑几岁,平时很是关照这位娇贵的二公子。聂明玦对聂怀桑要求严格,每次聂怀桑被罚,都是孟瑶为他求情,因此,聂怀桑与这位孟副使关系甚是亲近。
看到孟瑶带人前来,聂怀桑很高兴的迎上去,说道:“孟瑶,大哥让你来接我们吗?”
当初聂怀桑独自一人出门,孟瑶很是担忧,如今看他平安归来,终于放了心。
孟瑶边行礼边说道:“王上派我来接应,二公子一路辛苦了!”
聂怀桑拉着他,对蓝湛和魏婴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哥的副使,我们清河的大管家,孟瑶!”
又对孟瑶介绍道:“这两位是仙族太子殿下和我的好朋友魏婴魏公子!”
孟瑶连忙行礼,恭敬的说道:“拜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蓝湛疏离又客气的回道。
孟瑶又看了蓝湛一眼,低下头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
“孟瑶,开门,迎太子殿下入府!”聂怀桑突然出声,孟瑶瞬间回过神,收拾好情绪,拿出通行牌,施法开门。
进入清河府,聂明玦率人迎接,见他们前来,连忙行礼道:“太子殿下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蓝湛没什么情绪,十分客气的说:“清河王不必多礼,我奉兄长之命前来,应当的!”
魏婴站在聂怀桑身后,暗暗打量这位清河王。高大俊朗,眉宇间一股王者之气,与聂怀桑的儒雅截然不同。心下赞叹道:“不愧是和帝君称兄道弟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聂明玦与蓝曦臣深交多年,二人也常常就如何养弟弟这个问题进行交流探讨,知晓蓝湛性子,并未多言。他看了一眼聂怀桑,又对着聂怀桑身后的魏婴微微点头,便引着他们入内休息。
入了客院,再无旁人,聂明玦也放下了客套,随意起来。他有些凝重的问蓝湛:“殿下,可是上仙界出了什么事?”
蓝湛疑惑的看向聂明玦,对他所言有些不解。
聂明玦继续说道:“我与帝君有约,等我继位清河王,他定要亲自前来主持仪式,除非有什么重要之事耽搁,否则他不会失约的。”
蓝湛听完,沉默半晌才说道:“兄长只说有事不能离开,并未详说,我不知......”
聂明玦虽有担忧,却也并未过多纠结,道了声早些休息便离开了!
孟瑶安排完府内事务已是深夜,洁白的月光泻了一地,斑驳的树影打在窗上,清冷中透着孤寂。
回到寝殿,孟瑶靠在床头,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今天,他情绪十分低落,却依旧面带微笑,大方得体的安排好贵客,处理完府内各项事务。
此刻,他卸下伪装,那张温润柔和、时刻带笑带笑的脸上布满阴霾。
靠了片刻后,他起身打开床头的暗格,拿出了一个盒子。
将盒子捧在手里恍惚了片刻,才轻轻的打开。
盒子里放着一块白色的帕子,无任何花纹,只是正中间的位置,有一片暗红色的血迹。
拿出帕子紧紧拽在手里,孟瑶又陷入了回忆。
柔弱的小狐狸奋力奔跑,身后一只凶兽在疯狂追赶,眼看小狐狸就要葬身凶兽腹中,突然一道剑光打退了凶兽,一位青衣少年从天而降,抱起他躲开了凶兽的袭击。
小狐狸躺在少年怀中,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温暖。
甩开凶兽之后,少年本欲放小狐狸走,却见他浑身是伤,腿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将他雪白的毛染成了一片红。
少年动了恻隐之心,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为小狐狸包扎了腿伤,并带着他照顾了数日,直到小狐狸活奔乱跳,才放他离开。
小狐狸躲进草丛化成了人形,目送少年远去,他将那方还染着血迹的帕子压在胸口,好似要留住那人全部的温柔。
小狐狸就是孟瑶,而少年,则是蓝曦臣。
孟瑶是妖族之人,是妖王与人界女子所生的孩子。人妖混血让孟瑶天赋超常,妖王有心将孟瑶接入妖族培养,却被妖后所知,派出凶兽追杀,命悬一线之时,被外出历练的蓝曦臣所救。
那次的追杀让孟瑶失去了母亲,也激发了他血脉中隐藏的天赋,短短一百年,他就杀入妖界,除掉仇敌,成了妖王。
蓝曦臣是孟瑶生命中唯一的温暖,也是他拼命追逐的光。苦修的一百年里,支撑他走下去的,除了刻骨的仇恨,就是蓝曦臣温暖的怀抱。
从柔弱的小狐狸到一统妖界的妖王,大仇得报以后,他就只剩一个目标,靠近他,陪伴他。
然而,神、妖就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孟瑶想要靠近那个已经成为帝君的男人,只能以仙的身份。他封印法力隐藏妖身,入了与蓝曦臣颇有交情的下仙界清河府,只是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
很早,孟瑶就知道清河王的继位仪式蓝曦臣会来主持,他心心念念盼了那么久,如今,来的却是蓝湛。
孟瑶从回忆中抽身而出,拽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神情更是阴的可怕。多年来的执念和妄想已经浸透他的心肺,他有些魔怔的喃喃道:“蓝曦臣,想让你看到我还真是艰难啊!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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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