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点了点头，这次池枭没再隐瞒，而是全盘托出。

出事的大致内容，和顾鹤梦到的差不多，但有一点让他很在意。

“你是说，那人给你的感觉很熟悉？”

“对。”池枭尽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虽然他戴着口罩，但那双眼睛，我怎么看怎么熟悉。”

学校附近的巷子，应该不是随意找的地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安全区。所以，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就住在学校附近。

既然，池枭觉得熟悉，顾鹤猜想，范围或许可以缩小到学校附近的小商小贩中。

顾鹤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池枭点点头，表示赞同。

一人一鬼再次达成协议，上课期间，池枭的魂体在可移动范围内，可以出校调查，午休和晚自习前的时间，再整合讨论。

病假返校的第一天，他们便实施了这项计划，顾鹤上课，池枭“查案”。

但有时候，因为池枭不能离顾鹤太远，调查范围也会因此受限。

晚自习十点放学，顾鹤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校门，刚没走几步，池枭就飘了过来。

“你能不能…”

“不绕路。”

池枭还没说完，顾鹤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上一天学已经够累了，还要腾出时间来分析“嫌疑人”。绕路？不可能！

“而且，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离我远一点。”

“为什么？”

池枭已经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哪里惹到别人了。

“我感觉我的阳气快要被学校吸干了，你又是鬼，所以…”

“别说不吉利的话啊，而且我不吸阳气。”

“可是上学真的很累啊！”

顾鹤觉得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异常美丽。

可有些事，就是没办法避开的。生活在一直进行着，他们的调查计划也一直进行着。

顾鹤吃着刚从食堂买来的汉堡，站在走廊，等着池枭的调查汇报。

正吃着，一阵冷风飘过，这风给人的感觉，都快印顾鹤的触感记忆里了。

顾鹤解决完汉堡的最后几口，将纸袋扔进垃圾桶里。

“就在外面说吧，班上有人，不方便。”

池枭和顾鹤来到走廊的楼梯转角处，现在午休，那里没什么人，还不容易被看见。

“我结合了一下你说的，找了附近小商小贩寸头发型的人，范围能缩小到三个。”

“校门口的文具店老板，左拐那家小餐馆的老板，还有右拐要多走几步路的修车师傅。”

“那个修车店，因为活动范围原因，我没进去看过，但我原来骑电动车上学的时候，去那修过刹车。”

顾鹤听完池枭的分析，诺有所思，“可他们平常看着，都像好人啊。”

“对啊。”池枭也有些苦恼，“又回到原点了。”

正想着，楼梯处有两位同学正要上来，顾鹤后退几步，让出空道。

“咱们学校不是也有个高三的学长，放学的时候出车祸走了么。”

“对啊，但那是好几周前的事了吧。”

“但还是要注意啊，听说那个巷子…”

声音随着人的远去，逐渐消失，但前面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进了顾鹤耳朵里。

“他们说的是你吧。”

池枭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这种事自己也控制不了。

“你说那个人下次还会去那里吗？都被人发现了。”

“不知道，你想干嘛？”

池枭有种不好的想法，这家伙该不会想去蹲点吧。

顾鹤像是看出了他的担心，急忙否认，“不干嘛，我胆子没那么大。”

“对了，”顾鹤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你是不是只能碰我？”

“是啊。”

“那你可以上我身吗？帮我考试怎么样，你高三考我高二的知识点，应该没问题。”

“你别开玩笑啊，就算可以，那也太危险了。”

“你的活动范围不是受限么，上身的话，就可以不用我陪你绕路去看了。”

顾鹤说着，手上已经开始解红绳了。

“还是不要吧，那个陈宗泽不是叫你别解下来么。”

“新时代接班人，不封建迷信。”

说话间，红绳已经被顾鹤解下，放进口袋。

“头靠过来。”

池枭正过身，看着顾鹤的眼睛。这么认真一看，池枭觉得顾鹤还挺好看的。

额头相碰，就听见“咚”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两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嘶！”

“疼啊！”

一人一鬼都捂着自己的额头蹲下。

“你都成鬼了，头怎么还这么硬啊！”

“就说了不行吧。”

顾鹤看了看周围，幸好没人，不然别人看到他突然这样，指不定以为他有什么病。

几天下来，因为繁忙的学业，几位“嫌疑人”的调查被暂时搁置。

晚自习，班主任坐在讲台前坐班，摊开的教案上放着手机。

上班摸鱼，演都不演了。

顾鹤订正着刚做的习题，看着那时断时续字迹，和已经见底了的墨水，觉得今天可以借此机会去校门口文具店看看。

放学铃响，刚刚还埋头苦干的同学，跟解放了一样往外冲。

顾鹤刚收拾好东西，身边就飘来一阵冷气。不用想也知道，是池枭。

“终于放学了！我记得我还活着的时候，离下课还有几分钟，书包就收好了。现在想起来，还挺怀念的。”

“那咱俩想个办法，让你上我身，帮我上学。”

听到“上学”，池枭刚还上扬的嘴角，一下就下去了，“我们不是试过了，不行。再说了，我那是怀念上学吗，我那是怀念活着。”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死者为大。”

出了校门，这次顾鹤走了与以往相反的方向，进了文具店。

“不是说坚决不绕路的吗？”

“我买根笔芯，顺路来看看。”

顾鹤在摆物处挑了跟按动笔芯，因为位置靠内，这也方便了他四处观察。

装修就是普通的文具店，还有几个同学也在摆物处挑选，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顾鹤朝池枭招了招手，“这看着没什么啊，你为什么把它列入范围啊？”

“因为…”

池枭话还没说完，顾鹤余光中便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而且速度之快。

“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