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猛然惊醒,昨夜的急风骤雨还不容易停歇,他像是用尽全部力气和昨夜拉力,以为胜利即将倾倒,噩梦率先来临。
他睁开眼就见到谢序侧身枕着撑起的手臂在看他,似乎观察了他很久。瞧见谢淮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和小说里那般对他问出,“哥,身上还疼吗?”
谢序像从前在外人在他面前面容含笑,乖巧懂事的模样。如果不是如今的局面,他看起身就像普通的一下下午路过甜品店给谢淮打去电话问他要不要吃甜点,他那么轻松,谢淮反倒更加沉重。
“我恨你。”谢淮嘶哑着嗓音瞪着眼睛愤怒道。
谢序立马不笑了,原本的笑容一瞬间变的虚假,表情像被胶水粘连黏在骨骼上。他的眼眸瞬间更加黑沉,下半张脸在笑,上半张脸却冷漠阴鸷。
他翻身下床,踩在冰凉的木板上,弯腰捡一件件捡起昨晚剥落的衣服,穿好后,他又把谢淮的衣服丢到床上。
绕到床那边去,拉紧了半边窗帘,床垫陷下去一点,他俯下身凑到谢淮耳畔厮磨狎昵道:“床都上过了,再说恨不恨有什么意义。你昨晚上可比现在温顺,就别在这儿给自己立什么贞洁牌坊装纯洁了。除了我,早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对吧?”
谢序还谨记着昨晚谢淮的回答,有意羞辱他让他难堪,说出的话语也不留情,誓要谢淮丢掉所有尊严跪下向他示爱才肯罢休。
谢淮是个有准则的人,这样的羞辱对他犹如刑罚,更何况这话还是从他弟弟口中说出,这个害他被羞辱的人此刻又充当起羞辱他的人。
谢淮气得发抖,怒目圆睁,眼神尖锐凌厉的犹如刺骨冰锥,想要冻住谢序的热血流淌的鲜血好叫他也尝尝极致的痛苦。
谢序第一次从谢淮的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他不怀疑如果身边有刀,谢淮下一刻就会亲手了解掉他报仇。可谢序轻蔑一笑,丝毫不把其放在眼里,于他而言,死亡也是一种别样的浪漫。
鲜血溅出的圆圆点点像玫瑰花瓣,死在谢淮手上,也算是用玫瑰向他求爱。
他抬起下巴,用打量观摩的姿态垂眸去看,说出的话和昨夜几乎要砸死人的雨滴无差,“哥还是太会装,只有在床上才会表现的放浪形骸,非要我在床上干你,你才肯听话,是吗?”
谢序说着,一只手绕到谢淮后颈,另一只手灵巧的伸入被子里抚上谢淮的骨盆肌肤,不管不顾直接在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吻上对方,凶猛激烈地像要吞掉他。
因为太爱,所以勾的内心罪恶涌动。
谢淮不断地挣扎抗拒,最后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他昨夜被指尖划过的脸颊,当场泛红。
谢淮撑着手肘坐起身,可身下的伤口因为动作被牵扯撕裂,他痛的倒吸一口凉气闷哼忍耐,到底是从唇齿间溢出。谢序昨晚什么前戏也不肯做,横冲直撞,他有意要谢淮痛,因为痛才刻骨。
他似乎真的想通过做爱来镌刻谢淮的骨骼,借此证明他曾是走进谢淮最深处的那个人。
喜欢可以在嘴上随便说说,爱却需要行动。
可谢序一等一的成绩却在这方面成为最差的垫底生,他理解错意思,也跟着做错了行为。他要他痛,要他爱,还要他刻骨铭心,死后也不得遗忘。
谢序站起身,冷眼旁观谢淮的丑态和羞耻,拢了拢衣服还要继续刺激他,“你眼里除了金钱和男人还有什么?”
“谢序,你无耻。”
谢淮久久不言语,咬牙切齿也只说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辱骂。
“你勾引我跟你上床你不无耻?”谢序当即还回去,迈步向前伸手去够他枕头下的手机。
谢淮一拳想要朝他脸上挥去,可他怎么可能是谢序的对手,身体还在疼痛,手腕被谢序抓住,他盯着谢淮手腕清晰的血管,坏笑一声,凑近轻咬一口后松手。
手机被摸出来,他居高临下的命令道:“打去公司请假两天。”
“凭什么?”谢淮抬着头仰视他,眼神里尽是不服输的倔强。
谢序气笑,手背摩挲着谢淮的唇角,谢淮偏头躲开,“你这个样子,怎么去上班?”
手机被丢在谢淮身前,他阴恻恻威胁着,“否则我就亲自打电话,直接打给爸让他帮忙请假怎么样,至于他问起原因,我就告诉他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我连具体的都告诉他。你看我敢不敢?”
最后一句,谢序笑着威胁,那笑容天真且残忍,哄着谢淮入局又拉着他粉身碎骨。
谢淮急促喘气,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咽着声音拿起手机,剥去蓝兰的电话,他故作坚强忍着委屈和难受借口昨晚淋雨感冒,声音也变了调需要请假休息两天。
蓝兰那边停顿了两秒,说了句好,嘱咐他不要硬撑记得去看医生需要陪护再找她。
电话挂断,谢淮紧闭双眼咬着下唇,试图让所有喷薄而出的情绪吸收回身体里,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蓄水桶,明明委屈的眼泪已经注满还要硬塞。
就现在而言,他真的一滴泪水也吞不下了。
谢淮挣扎着起身下床想要去浴室洗澡,可身体就像散了架也像被压路机碾压过一般,脚下虚浮双腿打颤,掀开遮挡在身上的被子后,他才看见自己的疼痛颜色。双腿和脚腕还有腰间都是一块块青紫,腰侧隐约还能看出是手指的痕迹。
他才走两步就支撑不住跌倒在地,谢序下意识伸手去扶反被甩开,谢淮扶着床沿站起,一寸寸往浴室挪去,试图在支离破碎后继续伪装自己的表面无谓,可内里早已是千疮百孔,不堪一击。
他不着寸缕的背影落入谢序的眼里,他会被谢序锐利漠然的目光打量,可谢淮除了屈辱和不堪让谢序尽收眼底,其他什么也没有。
谢淮躲进浴室,花洒开到最大,热水浇在皮肤上,他一点也不觉得烫。他木然的望着镜中的自己,周围很快起了水汽,模糊了镜面。
他和镜中时而完整时而残缺的自己面对面,他觉得自己真像个婊子,清洗身上的痕迹忍受着嫖客的秽语。可他没有收到嫖资,他是个免费的烟花巷。
重来一次,他还是犯了同样的错误。
谢淮用拳头一下下敲在自己的头上,水声掩盖了他的啜泣声,他哭的眼睛肿痛,撕心裂肺,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谢淮才算自己给了自己惩罚。
他以为不会再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在了八月末尾,他不会再有修正的可能。逃来逃去到头还是避无可避。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谢淮质问也像哭诉,可他连能去质问的人都没有,一切的孽缘都在他这儿,他也是要被质问的人。
谢序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就在浴室门口,二人仅隔一层,“我给你从衣柜新拿了套衣服,开门我递给你。”
谢淮不想搭理,充耳不闻。
“如果你不接过去,我就把浴室门从外头锁上,把你所有的衣服都收走,让你只能躲在家里连出门和见人都做不到!”
他又在威胁。
谢淮深知,谢序说得出也做得到,两世的谢序就是一个人,他怎么就忘了呢?
谢淮开了一道缝隙,如同他的内心他不敢敞开给任何人生怕自己最后落得不得好死。
他颤抖着手去接,谢序又说,“洗完下来吃饭,我要了外卖。”
他贴在浴室门上,心脏跟着谢序下楼梯的脚步声跳动,他已经惊慌如小鸟,不能承受任何打击,两次的羞愧和后悔如洪水猛兽向他袭来,他无力抵挡。
下了楼,谢序就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煎好的鸡蛋和粥。
等到谢淮过去坐下,他抬手将面前一碗瘦肉粥推过去,面无表情,“趁着还热,赶快喝了吧。鸡蛋不要忘记吃。”
“嗯。”谢淮忍着难受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食不甘味品尝着这碗名为爱人所点的营养粥,他一点也不觉得被爱包围,他感受不到幸福,余下的只有胁迫和不情愿。
谢序淡淡地说,“这两天好好休息,我给房阿姨打了电话让她回来照顾你。”
“不用。”事已至此,谢淮还是想到房阿姨要照顾她在医院的亲戚。他即担心那亲戚不方便又恐房阿姨辗转两方劳累。
可这条件反射拒绝落在谢序耳中,只显得刺耳,他面露愠色,装作随口一说,“哼,就知道你不知好歹。”
是他不知好歹吗?
谢淮没有反驳,看起来像是默认这一说法,可拿勺子的手指发了狠暴露真相。
这次的饭两人也没有真正吃进肚里,咽下的除了早餐还有情绪。
谢序瞧着面前坐着的人,二人的距离因为昨夜的关系看似近了又似乎更远了。
他觉得谢淮像碎掉的玻璃,碎裂的块大了会沉重会被割伤,碎裂成小块又不好捡起来一点点粘合。
于是撒手也不是紧握也不是,进退两难。
依旧是被审核打回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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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