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顾沉舟的呼吸渐渐平稳。夏星辰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他们找到这里了......"夏星辰的心跳漏了一拍。

顾沉舟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眉头紧皱。他艰难地睁开眼睛："走......"

"不行！"夏星辰摇头，"你现在动不了......"

"别管我......"顾沉舟试图坐起来，但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脚步声越来越近，夏星辰能听见有人在翻动地上的杂物。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通风管道。

"这边！"她扶着顾沉舟站起来，"我们从通风管道走。"

顾沉舟没有反对，任由她搀扶着往通风口移动。他的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夏星辰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挪。

刚钻进通风管道，地下室的门就被撞开了。手电筒的光束在房间里乱晃。

"没人？"一个粗哑的男声说，"不可能，我明明听见......"

"搜！"另一个声音命令道，"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夏星辰屏住呼吸，扶着顾沉舟在狭窄的管道里爬行。管道里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她的手臂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但她顾不上疼。

突然，顾沉舟的身体一沉。夏星辰回头一看，发现他的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坚持住......"她轻声说，"马上就能出去了......"

顾沉舟勉强点点头，但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夏星辰知道，他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

终于，他们爬到了管道的尽头。夏星辰小心翼翼地推开出口的栅栏，外面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

"我们......"她刚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通风管道被人发现了！

"快走！"顾沉舟突然用力推了她一把。

夏星辰踉跄着摔出管道，回头看见顾沉舟还留在里面。他掏出手枪，对准了追来的黑衣人。

"顾沉舟！"她尖叫。

"走！"他头也不回地喊，"别回头！"

枪声响起，夏星辰看见顾沉舟的身体猛地一震。鲜血从他的肩膀溅出，但他依然死死堵在管道口。

"不......"夏星辰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扑上去想拉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走啊！"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带着证据......去找警察......"

更多的黑衣人从管道里涌出来。顾沉舟又开了几枪，但明显力不从心。夏星辰看见他的身体又中了一枪，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顾沉舟！"她哭喊着。

"走......"他最后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柔而决绝，"活下去......"

说完，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通风口的栅栏重新关上。夏星辰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然后是几声枪响。

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她擦干眼泪，转身往树林深处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夏星辰终于看到了公路。她拦下一辆过路的车，用颤抖的声音报了警。

当警察赶到时，夏星辰已经快要虚脱了。她把U盘和文件交给警察，然后带着他们返回工厂。

地下室里，顾沉舟倒在血泊中。他的身上有多处枪伤，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快救他！"夏星辰扑上去，"他是卧底警察！"

救护车呼啸着将顾沉舟送往医院。手术室外，夏星辰焦急地等待。她的手上还沾着他的血，那刺目的红色让她心如刀绞。

手术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当医生终于走出来时，夏星辰几乎站不稳。

"病人失血过多，情况很不乐观。"医生说，"但奇怪的是，他的求生意志非常强。每次心跳停止，都会奇迹般地恢复......"

夏星辰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那是顾沉舟在为了她而坚持。

"让我进去......"她哽咽着说，"我是医生，也许能帮上忙......"

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夏星辰换上无菌服，走进手术室。

顾沉舟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如纸。各种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显示着他的生命体征正在急剧下降。

"顾沉舟......"夏星辰握住他的手，"你不能死......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她感觉到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是在回应她。

"继续手术！"主刀医生喊道，"病人的心跳恢复了！"

夏星辰站在手术台旁，看着医生们忙碌。她的手始终握着顾沉舟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生命力传递给他。

终于，手术成功了。顾沉舟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夏星辰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三天后，顾沉舟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是："你没事吧？"

夏星辰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你这个傻瓜......"

顾沉舟虚弱地笑了笑："我说过......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