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

夏星辰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还有呼吸。她咬咬牙，用力将他扶起来。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束在工厂里乱晃。夏星辰的心跳得厉害，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慌。

"暗道......"她想起顾沉舟昏迷前的话，四下张望。

工厂里堆满了生锈的机器和废弃的零件，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夏星辰扶着顾沉舟，艰难地在杂物间穿行。

突然，她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块松动的地板。

"在这里......"她轻声说，用力掀开地板。下面果然有一条狭窄的通道。

夏星辰先把顾沉舟放下去，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刚盖好地板，就听见上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分头找！"一个粗哑的男声说，"他跑不远！"

夏星辰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顾沉舟的头靠在她肩上，呼吸微弱但平稳。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夏星辰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摸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打量四周。这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布满了蛛网，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

"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她喃喃自语，扶着顾沉舟慢慢往前挪。

通道尽头是一间地下室，里面堆着一些破旧的家具。夏星辰把顾沉舟放在一张还算完好的沙发上，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腹部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浸透了绷带。夏星辰咬着嘴唇，从包里翻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

"你真是个麻烦......"她一边给他重新包扎，一边小声抱怨，"明明伤得这么重，还要逞强......"

顾沉舟在昏迷中皱起眉头，似乎感觉到了疼痛。夏星辰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

包扎完伤口，她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必须想办法降温，否则他会烧坏的。

夏星辰在地下室里翻找，居然找到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和几条还算干净的毛巾。她沾湿毛巾，敷在顾沉舟的额头上。

"你可别死啊......"她握着他的手，声音有些哽咽，"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顾沉舟的手动了动，反握住她的。夏星辰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目光有些涣散，但依然深邃得让人心悸。

"你醒了？"她惊喜地说。

顾沉舟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水......"

夏星辰连忙扶他坐起来，小心地喂他喝水。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水珠顺着下巴滑落。

"慢点喝......"她轻声说。

顾沉舟喝完水，靠在沙发上喘气。他的目光渐渐聚焦，落在夏星辰脸上。

"你......"他开口，声音依然虚弱，"为什么不走？"

夏星辰愣了一下："我怎么能丢下你？"

"很危险......"他闭上眼睛，"你不该卷进来......"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夏星辰苦笑，"我已经卷进来了。"

顾沉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对不起。"

夏星辰没想到他会道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那些人......"顾沉舟继续说，"是冲我来的。你救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

"那就告诉我真相。"夏星辰抓住他的手，"你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顾沉舟睁开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知道得越多，"他轻声说，"你就越危险。"

"我已经够危险了。"夏星辰固执地说，"至少让我知道，我到底在为什么拼命。"

顾沉舟叹了口气："我是个警察。"

夏星辰愣住了。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卧底。"顾沉舟继续说，"我在调查一个贩毒集团。他们发现了我的身份......"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乎听不见了。夏星辰连忙扶住他："别说了，休息吧。"

顾沉舟摇摇头："地下室......有个暗格......里面有......证据......"

他说完这句话，又昏了过去。夏星辰的心揪了起来，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按照顾沉舟的指示，她在地下室的墙面上摸索，果然找到了一块松动的砖。里面藏着一个U盘和几份文件。

夏星辰把东西收好，回到顾沉舟身边。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放心吧，"她轻声说，"我会保护这些证据的。"

她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