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停了。

夏星辰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顾沉舟的手还捂在她的嘴上，他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烫得吓人。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夏星辰浑身一颤。顾沉舟的手臂收紧，将她牢牢固定在怀里。

"有人在吗？"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们是物业的，来检查水管。"

夏星辰感觉到顾沉舟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别出声。"他在她耳边用气音说。

夏星辰点点头。她能感觉到顾沉舟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但他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有人在家吗？"

夏星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回应，但顾沉舟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禁锢着她。

门外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顾沉舟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他松开夏星辰，一把将她推进卧室："锁门，别出来。"

夏星辰踉跄着冲进卧室，反手锁上门。她的后背抵在门上，双腿发软。

客厅里传来打斗的声音，重物倒地的闷响，玻璃碎裂的脆响。夏星辰捂住耳朵，却挡不住那些可怕的声音。

突然，一声枪响。

夏星辰猛地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颤抖着手摸出手机，想要报警，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没电了。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停了。

"砰！"卧室的门被撞开，夏星辰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顾沉舟站在门口，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的右手捂着腹部，指缝间渗出鲜血。

"走。"他哑着嗓子说。

夏星辰这才注意到客厅里的景象——两个黑衣人倒在地上，其中一个手里还握着枪。鲜血在地板上蔓延，触目惊心。

"快走！"顾沉舟一把拉起她，"他们的人马上就到！"

夏星辰被他拽着往外跑，腿软得几乎站不住。顾沉舟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带着她下楼。

"我的车在楼下。"他喘着气说，"钥匙在我左边口袋。"

夏星辰颤抖着手去摸他的口袋，指尖触到一片湿滑。她低头一看，满手都是血。

"你......"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别管我，"顾沉舟打断她，"快拿钥匙。"

夏星辰咬着牙掏出钥匙。顾沉舟的车就停在楼下，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你来开。"顾沉舟把她推进驾驶座，"往城外开。"

夏星辰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她从来没开过这么大的车，更别说在这种状态下。

"深呼吸，"顾沉舟靠在副驾驶上，声音虚弱但坚定，"你能行的。"

夏星辰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后视镜里，她看到几个黑衣人从楼道里冲出来。

"快走！"顾沉舟低吼。

夏星辰一脚油门，车子猛地窜出去。后视镜里，那几个黑衣人跳上了一辆面包车。

"他们追上来了！"夏星辰的声音带着哭腔。

顾沉舟从手套箱里摸出一把手枪："专心开车，别管后面。"

夏星辰死死咬着嘴唇，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场噩梦。

"左转。"顾沉舟突然说。

夏星辰下意识地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小巷。后面的面包车紧追不舍。

"前面右转，上高速。"顾沉舟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夏星辰照做了。高速上的车流给了他们一些掩护，但后面的面包车依然紧咬不放。

"顾沉舟......"她颤抖着喊他的名字。

"别怕，"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会保护你的。"

夏星辰转头看他，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脸色白得像纸。他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顾沉舟！"她尖叫起来，"你别睡！"

顾沉舟勉强睁开眼睛："前面......下高速......"

夏星辰按照他的指示下了高速，开上一条偏僻的乡间小路。后面的面包车依然紧追不舍。

"前面......有个废弃工厂......"顾沉舟的声音越来越小，"开进去......"

夏星辰看到路边果然有个破旧的工厂。她猛打方向盘，车子冲进工厂大门。

"停车......"顾沉舟说，"扶我......下车......"

夏星辰停下车，扶着顾沉舟下车。他的身体几乎全部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几乎站不稳。

"往里面走......"顾沉舟指着工厂深处，"有......暗道......"

夏星辰扶着他往里走，身后的面包车已经追了进来。她能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快......"顾沉舟推了她一把，"别管我......"

"不行！"夏星辰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要走一起走！"

顾沉舟突然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温柔。

"你真是个......固执的女人......"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一沉，整个人倒了下去。